蘇然捏著審訊記錄的指尖泛了白,紙頁邊緣被她無意識地折出一道深痕。審訊室的白熾燈冷得像冰,照在李偉耷拉的腦袋上——這個剛落網不到三小時的老鬼團夥外圍成員,此刻眼眶青黑,嘴唇還沾著未乾的唾沫,顯然是被老鬼的狠名和自己的罪行嚇破了膽。
交易時間確定是明天傍晚六點?地點就在城郊那片廢棄的機床廠倉庫?蘇然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打斷了李偉的絮絮叨叨。她麵前的筆錄上,已經用紅筆圈出了三個關鍵信息:六月十七日1800,城郊機床廠三號倉庫,暗號青蛇吐信,白米三鬥。李偉猛地抬頭,眼裡滿是求生的光,頭點得像撥浪鼓:錯不了!蘇警官,我敢拿命擔保!老鬼這次要出的是硬貨,說要找個懂行的買家,還特意讓我提前踩過點,那倉庫周圍全是荒草,連個監控都沒有,他說……他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蘇然沒接話,目光落在審訊記錄最後一行——李偉供述,老鬼手下有三個核心成員:負責望風的瘦猴,手底下有兩把刷子,據說能在三分鐘內拆了普通監控;管交易對接的刀疤,左臉一道從眉骨到下頜的疤,說話帶點南方口音;還有個負責押貨的黑塔,一米九的個子,據說以前是練散打的,身上常帶一把彈簧刀。你見過老鬼本人嗎?蘇然追問,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當年在警校,教官就說她這動作裡藏著股穩勁,能讓對手先慌。
李偉的眼神暗了下去,喉結滾了滾:沒……沒見過。老鬼從來不在交易現場露麵,都是刀疤或者瘦猴傳話,聽說他連打電話都用一次性手機,打完就扔。這次要不是我貪心想多拿點抽成,私自在貨裡摻了假,被刀疤發現要卸我胳膊,我也不敢跑……
話沒說完,李偉就打了個寒顫,顯然是想起了老鬼團夥的狠辣。蘇然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此刻是六月十六日下午兩點,距離交易還有整整三十八個小時。時間不算充裕,但足夠布一張天羅地網。她起身,將審訊記錄疊好塞進隨身的黑色公文包,公文包側袋裡還放著一把配槍——不是平時巡邏用的轉輪手槍,而是一把緊湊型92式,槍身磨得有些發亮,是她從警八年裡,三次直麵歹徒時的老夥計。
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彆讓他接觸任何人。蘇然對守在審訊室門口的輔警交代完,轉身快步走向刑偵支隊的會議室。走廊裡的燈光是暖黃色的,但她的腳步卻透著股迫人的寒氣,路過辦公室時,幾個正在整理案卷的年輕警員抬頭看了她一眼,都下意識地加快了手裡的動作——他們都知道,蘇隊一旦這副神情,就是有大案子要辦了。
會議室裡很快坐滿了人,煙霧繚繞中,刑偵支隊的副隊長老趙正拿著城郊機床廠的地圖,用紅筆在上麵畫圈。老趙今年五十出頭,頭發半白,臉上刻著常年跑外勤的風霜,他見蘇然進來,把手裡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裡:蘇隊,剛跟轄區派出所聯係過,那片機床廠十年前就倒閉了,現在就剩下三棟倉庫和一棟辦公樓,周圍全是荒草地,最近的居民區也在兩公裡外,確實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蘇然走到地圖前,手指落在三號倉庫的位置:李偉說,倉庫正門對著一條廢棄的鐵軌,後門有個小水溝,平時沒人去。老鬼選這裡,一是隱蔽,二是方便逃跑——鐵軌那邊能通到郊區的貨運站,水溝能繞到旁邊的國道,這兩個方向必須堵住。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二十多個警員:現在分三組行動。第一組是監控組,由陳峰帶隊,帶四個技術人員,今天下午就去現場,在倉庫周圍五公裡內布下隱蔽監控,重點盯著正門、後門和鐵軌方向,務必保證無死角。注意,監控設備要用最新的夜視款,明天傍晚光線暗,不能出任何差錯。明白!坐在角落裡的陳峰立刻起身,他三十歲左右,戴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卻是隊裡最好的技術警員,去年還憑著一套自製的微型監控設備,破了個跨市盜竊團夥的案子。
第二組是外圍布控組,老趙你負責,帶十個兄弟,明天下午三點前到位,在倉庫周圍一公裡外的荒草地裡設埋伏,重點堵鐵軌和國道方向。記住,穿便服,用偽裝網把警車蓋好,手機調靜音,沒我的命令,不許暴露。蘇然繼續分配任務,語氣斬釘截鐵。
老趙點頭,從口袋裡掏出個筆記本,飛快地記著:放心,蘇隊,保證把人看死了,就算是隻兔子,也彆想從我們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第三組是臥底組,也是這次行動的關鍵。蘇然的目光落在了坐在最前排的李銳身上。李銳二十七歲,身高一米八五,長相硬朗,之前在禁毒支隊待過三年,扮過毒販、倒爺,經驗豐富。李銳,你扮成買家,身份是廣州來的老板,要進貨——李偉說老鬼這次出的是走私的軸承,你就順著這個由頭,跟刀疤對接。記住,你的助理是小王,他負責跟你配合,身上帶微型錄音和定位設備,一旦確認交易開始,就發信號。李銳站起身,敬了個禮:蘇隊,沒問題。不過,老鬼那邊會不會驗我的底?比如問我以前跟誰做過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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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早想到了。蘇然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資料,遞給李銳,這裡麵有你偽造的身份信息,包括以前跟東南亞貨源交易的記錄,還有幾張假的銀行流水,都是技術科剛做出來的,絕對能以假亂真。另外,李偉說刀疤貪財,你可以適當露點誠意,比如帶個裝滿現金的公文包,引誘他們放鬆警惕。李銳接過資料,翻了幾頁,嘴角勾起一抹笑:行,這活兒我熟。保證讓刀疤覺得我是個肥羊。
會議開了一個半小時,每個細節都敲定到位:監控組的設備調試時間、外圍組的換崗頻率、臥底組的接頭暗號、緊急情況下的支援路線……散會時,蘇然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又拿起那張地圖,手指在三號倉庫的位置摩挲了片刻——她總覺得,老鬼能在道上混這麼久,肯定沒那麼簡單,李偉的供述裡,會不會有什麼遺漏?
下午四點,蘇然帶著陳峰和兩個技術警員,開車前往城郊機床廠。車子駛離市區,高樓逐漸變成低矮的平房,最後連平房也消失了,隻剩下一望無際的荒草地,風卷著枯草屑打在車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響。蘇隊,前麵就是機床廠了。開車的警員指著前方,蘇然抬眼望去,隻見幾棟破敗的廠房立在荒草地裡,牆皮大麵積脫落,露出裡麵鏽跡斑斑的鋼筋,窗戶玻璃早就沒了,隻剩下黑洞洞的框架,像一張張咧開的嘴,透著股陰森的氣息。
車子在離機床廠一公裡外的地方停下,四人下車,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迷彩服,背上裝著監控設備的背包,朝著三號倉庫的方向步行。荒草有半人高,走在裡麵,腳下時不時會踩到廢棄的零件,發出“嘎吱”的聲響,驚得幾隻麻雀撲棱棱地飛起。蘇隊,你看那邊。陳峰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三號倉庫的側麵。蘇然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倉庫牆上有個半米見方的通風口,通風口周圍的荒草被踩過,留下了淡淡的痕跡。這應該是李偉說的,他之前踩點時,就是從這裡偷偷看倉庫內部的。
蘇然走到通風口前,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痕跡。痕跡很新,應該是最近幾天留下的,而且不止一個人的腳印——有大有小,大的應該是李偉的,小的……難道是老鬼的人也來踩過點?陳峰,把微型監控從這裡放進去,看看倉庫內部的情況。蘇然起身,退到一邊。陳峰點點頭,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監控設備,設備上還裝著一個微型支架,他小心翼翼地將設備從通風口伸進去,調整好角度,然後打開手裡的平板電腦——倉庫內部的畫麵立刻出現在屏幕上。
倉庫裡空蕩蕩的,地麵上散落著不少廢棄的機床零件,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中間有一塊大約十平方米的地方,灰塵被掃開了,露出水泥地麵,顯然是準備用來交易的地方。更讓蘇然在意的是,倉庫的角落裡,堆著幾個黑色的大箱子,箱子上沒有任何標識,但從形狀來看,很可能裝的就是李偉說的走私軸承。奇怪,老鬼怎麼會提前把貨放在這裡?陳峰皺了皺眉,按常理,這種交易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貨應該是交易當天才運過來,提前放著,不怕被人截胡?蘇然沒說話,目光緊緊盯著屏幕上的箱子。她突然想起李偉說的一句話——老鬼這次要出的是硬貨。如果隻是普通的走私軸承,沒必要這麼謹慎,也沒必要提前放貨。難道……這箱子裡裝的不是軸承?
陳峰,再看看倉庫裡有沒有其他出口,除了正門和後門。蘇然的聲音有些沉。陳峰調整著監控角度,屏幕上的畫麵一點點移動:倉庫的牆壁是實心的,沒有其他窗戶,除了正門和後門,就隻有幾個通風口。但當畫麵移到倉庫的西北角時,蘇然突然喊了一聲停。屏幕上,西北角的地麵上有一塊水泥板,水泥板的邊緣有明顯的縫隙,而且縫隙周圍的灰塵比其他地方少——這說明這塊水泥板最近被人動過。
這裡可能有個地窖或者暗道。蘇然的眼神變得銳利,老鬼提前把貨放在這裡,說不定不是為了方便交易,而是為了方便逃跑——如果交易過程中出了問題,他們可以從暗道裡把貨運走,甚至自己也從暗道逃跑。陳峰立刻明白了蘇然的意思,他把監控設備往通風口深處推了推,試圖看清水泥板的情況,但角度有限,隻能看到水泥板上有個生鏽的鐵環,應該是用來拉水泥板的。蘇隊,這塊水泥板看起來挺重的,估計得兩個人才能拉開。如果真有暗道,我們得提前派人盯著這裡。嗯。蘇然點頭,你在這裡多裝兩個監控,一個對著中間的交易區,一個對著那塊水泥板,務必保證能看清水泥板的動靜。另外,外圍組那邊,我得讓老趙多派兩個人,守在倉庫的西北角外麵,以防萬一。
幾人在倉庫周圍忙活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天色擦黑,才把所有監控設備安裝完畢。陳峰調試好最後一個監控,對蘇然說:蘇隊,所有設備都連到了指揮車上的係統,明天你在指揮車裡,就能實時看到倉庫周圍的所有畫麵,還能跟各組實時通訊。蘇然看了眼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荒草地裡的風更涼了,吹在臉上像針紮一樣。走,回隊裡,跟老趙和李銳碰個頭,把暗道的情況跟他們說一下,再調整一下部署。車子駛離機床廠時,蘇然回頭看了一眼,那棟破敗的三號倉庫在夜色中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像一頭蟄伏的野獸,等待著明天傍晚的獵物。她心裡隱隱有種預感,明天的行動,恐怕不會像計劃中那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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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刑偵支隊,蘇然立刻召集老趙和李銳開會。當她把倉庫裡有暗道的情況說出來時,老趙的眉頭立刻皺成了疙瘩:這老鬼還真夠狡猾的,居然留了這麼一手。要是我們沒發現這個暗道,明天交易時,他們把貨從暗道運走,我們就算抓住了刀疤和瘦猴,也抓不到老鬼,更拿不到贓物。李銳也點頭:蘇隊,那我明天跟刀疤對接時,能不能想辦法套套話,問問他們貨是怎麼運過來的?或者看看他們有沒有往暗道那邊走的跡象?可以,但要小心。蘇然提醒道,刀疤是老鬼的核心成員,肯定很警惕,你彆問得太直接,免得引起他的懷疑。你可以假裝擔心貨的質量,說要親自去看看貨,然後趁機觀察倉庫裡的情況,尤其是那塊水泥板的位置。
她頓了頓,又看向老趙:老趙,你明天讓外圍組的兄弟,在倉庫西北角外麵的荒草地裡設個埋伏,離倉庫彆太近,五十米左右就好,用偽裝網蓋好,注意觀察水泥板那邊的動靜。一旦發現有人拉開水泥板,立刻彙報,彆輕舉妄動,等我的命令再行動——我們的目標是把整個團夥一網打儘,不能打草驚蛇。老趙點點頭,拿出筆記本記了下來:放心,蘇隊,我明天親自去西北角盯著,保證不會出岔子。
會議結束後,蘇然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調出陳峰傳回來的監控畫麵。畫麵裡,倉庫周圍一片寂靜,隻有風吹過荒草的聲音。她盯著畫麵看了很久,直到眼睛有些發酸,才揉了揉太陽穴——她不是擔心警力不夠,也不是擔心李銳的能力,而是擔心老鬼的反偵察能力。畢竟,這個團夥在道上混了這麼久,肯定有自己的一套辦法,萬一他們明天臨時改變交易地點,或者發現了警方的布控,那之前的所有準備就都白費了。
第二天一早,蘇然就來到了指揮車旁。指揮車是一輛經過改裝的麵包車,裡麵裝著各種通訊設備和監控屏幕,陳峰和兩個技術人員已經在裡麵忙活了。蘇隊,所有監控設備都正常,各組的通訊也沒問題,外圍組的老趙已經帶人出發了,李銳和小王也在換衣服,準備出發。陳峰見蘇然進來,立刻彙報情況。蘇然點點頭,坐在監控屏幕前的椅子上,目光掃過各個屏幕——一號屏幕是倉庫正門的畫麵,荒草在風裡搖曳;二號屏幕是倉庫後門,水溝裡的水泛著渾濁的光;三號屏幕是倉庫內部的交易區,空蕩蕩的;四號屏幕是那塊水泥板,安靜地躺在角落裡;五號到十號屏幕,是倉庫周圍五公裡內的各個路口,都能看到外圍組警員的身影,他們穿著便服,或蹲在荒草裡,或靠在廢棄的電線杆上,看起來就像普通的路人。
上午十點,李銳和小王出發了。他們開著一輛二手的黑色桑塔納,車裡放著幾個空的紙箱,還有一個裝滿了假鈔的公文包——假鈔是技術科特意做的,手感和外觀都跟真鈔差不多,足夠蒙混過關。蘇隊,我們出發了。李銳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來,帶著一絲興奮。注意安全,有情況隨時彙報。蘇然對著對講機說,目光落在屏幕上——桑塔納的身影出現在五號屏幕裡,朝著城郊機床廠的方向駛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指揮車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陳峰時不時地調試著監控設備,確保畫麵清晰;兩個技術人員則緊盯著通訊設備,生怕錯過任何一個信號。蘇然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裡麵的熱水已經涼了,但她卻沒喝一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監控屏幕。下午三點,老趙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來:蘇隊,外圍組全部到位,西北角的埋伏也設好了,一切正常。好,繼續觀察,注意隱蔽。蘇然回應道。下午四點,李銳和小王到達了離機床廠一公裡外的地方,停下車,開始步行前往三號倉庫。蘇隊,我們快到倉庫了,沒發現異常情況。李銳的聲音壓得很低,顯然是怕被人聽到。
蘇然盯著屏幕上李銳的身影——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手裡提著公文包,走路的姿勢從容不迫,看起來真像個來談生意的老板。小王跟在他身後,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低著頭,像個拘謹的助理。兩人走到倉庫正門,停了下來。李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了幾個號碼,然後掛掉——這是之前約定好的,先給刀疤發個信號,說明買家到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倉庫的正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t恤,牛仔褲上沾著不少灰塵,他的左臉果然有一道從眉骨到下頜的疤,正是刀疤。是廣州來的老板?刀疤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明顯的南方口音,目光警惕地打量著李銳和小王。李銳笑了笑,伸出手:是我,刀疤哥吧?久仰大名。
刀疤沒有握手,隻是挑了挑眉:貨的事情,我已經跟你手下談過了,你怎麼親自來了?這不是怕貨的質量有問題嘛。李銳拍了拍手裡的公文包,畢竟是大單子,我得來親自看看,放心。刀疤的目光落在公文包上,眼裡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又恢複了警惕:裡麵是誠意?當然。李銳打開公文包,露出裡麵一遝遝的鈔票,隻要貨沒問題,這些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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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的呼吸明顯急促了一些,但他還是沒讓李銳和小王進倉庫:貨在裡麵,沒問題。但我們規矩,先看誠意,再看貨。李銳心裡冷笑——果然夠謹慎。他合上公文包,遞了過去:誠意在這裡,但我得先看貨。畢竟,我不能拿著真金白銀,買一堆廢品回去,你說對吧?
刀疤猶豫了一下,顯然是在權衡利弊。過了片刻,他點了點頭:行,跟我來。但你那個助理,隻能在外麵等著。沒問題。李銳對小王使了個眼色,小王立刻停下腳步,站在倉庫門口,目光卻悄悄掃過倉庫內部,試圖看清裡麵的情況。李銳跟著刀疤走進倉庫,倉庫裡彌漫著一股鐵鏽和灰塵的味道,光線很暗,隻有從窗戶裡透進來的幾縷陽光,照亮了地麵上的灰塵。刀疤帶著李銳走到中間的交易區,指了指角落裡的黑色箱子:貨都在裡麵,你自己看。
李銳走到箱子前,蹲下身,假裝檢查箱子裡的軸承。他的手指悄悄摸了摸箱子的材質,心裡立刻有了數——這箱子很輕,不像是裝了金屬軸承的樣子。難道裡麵真的不是軸承?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西北角的那塊水泥板——水泥板的邊緣,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線閃過,像是有人在裡麵。李銳心裡一緊,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繼續檢查著箱子:刀疤哥,這貨看起來不錯,但我得拿一個樣品回去驗驗,沒問題的話,我們再簽合同。刀疤立刻搖頭:不行!我們規矩,要麼全要,要麼不要,不能拿樣品。
李銳皺了皺眉,故意提高了聲音:刀疤哥,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我大老遠從廣州過來,你連個樣品都不讓拿,我怎麼知道這‘貨’是不是真的好?萬一有問題,我找誰去?他這麼做,是為了給小王發信號——之前約定好,如果遇到異常情況,就故意跟對方爭執,讓小王趁機觀察倉庫內部的情況。小王在門口聽到爭執聲,立刻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手指卻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按動——他在給指揮車發信號,說明倉庫裡可能有異常。
指揮車裡,蘇然看到小王發來的信號,心裡立刻警覺起來。她盯著監控屏幕上的倉庫內部——李銳和刀疤正站在箱子旁爭執,而西北角的那塊水泥板,似乎動了一下!陳峰,放大四號屏幕!蘇然喊道。陳峰立刻操作設備,四號屏幕上的畫麵瞬間放大——水泥板的邊緣,有一隻手伸了出來,抓住了那個生鏽的鐵環,似乎準備拉開水泥板!不好!他們要從暗道逃跑!蘇然立刻拿起對講機,老趙!老趙!西北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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