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鴻跨步邁出,沒有半分猶豫。
寒光閃過,三顆青黑色的頭顱應聲落地。
他低下頭,對死者低聲說道:
“這樣,你們也算是解脫了。”
沈驚鴻解決了這些之後,轉頭看向劉昊被啃得殘缺的屍身,眉頭緊蹙。
這人怨念太深,哪怕大仇得報也難消執念,萬一死後再起屍變,又是一場禍事。
想完,沈驚鴻便毫不猶豫地抬腳,狠狠踩在劉昊尚未完全斷裂的脖頸上。
“哢嚓”
一聲脆響,隨後腳掌碾動,伴隨著碎裂聲,徹底斷絕了屍變的可能。
沈驚鴻低歎一聲,隨後轉過身,不再看那片血腥的場麵。
此刻的蘇九黎正摟著薑芷,小姑娘把臉埋在她的黑袍裡的雪峰之內,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倒不是被剛才的場景嚇壞了,畢竟沈驚鴻的殺伐果斷,她都快習慣了,隻是覺得這四人的命運讓她覺得很悲慘。
若是沒有村長的霸占,若是少些人情冷漠,是不是這一家五口現在還在開心的過日子。
“解決了?”
蘇九黎的聲音很輕。
“嗯。”
沈驚鴻點頭,他忽然笑了笑,帶著點慣有的痞氣:
“走吧,該回老……老子的住處了。”
話音剛落,埋在蘇九黎懷裡的薑芷忽然動了動,偷偷露出眼角後,掀開一條縫看他。
見他臉上那抹熟悉的、有點欠揍的笑容。
小姑娘悄悄鬆了口氣,嘴角偷偷地彎了彎。
嗯,還是那個沈驚鴻,沒變。
天空隨後下起了細雨,衝刷著地上的血漬,無聲地訴說著這場遲來的罪孽與清算。
......
重新回到了山路,沈驚鴻走在最前,舊傷複發,步伐晃晃悠悠的。
蘇九黎扶著他跟在後麵,語氣裡滿是嗔怪:“叫你逞強!”
“咳咳......”
“彆怕,有師傅在,回去再包紮一下。”薑芷看著沈驚鴻,心疼的說道。
“舊傷複發,還染了雨水。”
周懷民背著手跟在後麵,搖頭晃腦地歎氣,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
“這傷啊,不好治,不好治哦……”
“師傅!”
薑芷無奈地回頭瞪他。
“正經點!”
薑芷顯然是早就習慣了自家師傅這副故弄玄虛的樣子。
周懷民立刻換了副腔調,擠眉弄眼地笑:“好治!好治!我徒弟的心上人,哪能治不好?”
“師傅!”
薑芷的臉瞬間紅了,帶著嬌羞跺了跺腳,頭一扭快步走到沈驚鴻另一邊。
然後故意大聲跟蘇九黎搭話。
“蘇姐姐你不知道,我師傅就喜歡逗我,上次他說後山有會發光的草藥,結果我爬了半宿,居然是隻螢火蟲……”
“嘿!臭丫頭,你就說螢火蟲能不能入藥吧!”周師傅反駁道。
“淨誤導徒兒,那螢火蟲哪是什麼草藥!!!”薑芷氣鼓鼓說道。
蘇九黎也被逗笑了,瞳孔帶著暖意,拍了拍薑芷的手:“你師傅這樣,倒是活得通透。”
“通透個鬼。”
薑芷小聲嘟囔,卻偷偷看了眼身後的周懷民,見他正背著手哼小曲,一臉逍遙自在。
“不過……師傅確實還是靠譜的。”
一旁的周師傅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忽然走上前,拍了拍沈驚鴻的肩膀:“小子,剛才在祠堂,你護著芷兒的樣子,像個男人。”
沈驚鴻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周懷民又道:
“我這徒弟,看著潑辣,心最軟。往後……”
“師傅!”
“你要是在堵不住你的嘴,我半夜就把你胡子剪了!!!”
說完,薑芷連忙上前堵住了師傅的嘴,眼神驚慌,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他頓了頓,抬頭看了眼蘇九黎,又看了看沈驚鴻,忽然笑了,“罷了,路是你們自己走的,不說了,不說了!”
沈驚鴻望著老人眼裡的了然,忽然明白過來。
這看似瘋癲的老大夫,什麼都懂。
“周師傅,我懂了。”
沈驚鴻低聲道,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