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蟲卵旁,指尖還殘留著天道之力的餘溫,眼神裡沒有對蟲族的忌憚,隻有幾分好奇與耐心,輕聲說著:
“原來裡麵真的有生命。”
從那一刻起,沈驚鴻這三個字,就成了她認知裡最特殊的存在。
她不懂人類世界的“父親”是什麼含義,卻本能地將他當作唯一的依靠。
餓了會用微弱的能量蹭他的指尖,累了會蜷縮在他的納戒裡休息,連第一次凝聚出翅膀時,都第一時間飛到他麵前,用翅膀輕輕拂過他的手腕,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成長。
她至今記得,自己成長初期對能量的需求極大,常常因為饑餓而變得焦躁,周身的戾氣不受控製地外泄。
有一次,她因為找不到足夠的能量源,差點誤傷了路過的修士,是沈驚鴻及時按住了她的翅膀,沒有責備,隻是溫和地說:
“彆急,我帶你去找吃的。”
那之後的日子裡,沈驚鴻總會特意繞路去尋找蘊含濃鬱能量的礦石與靈草,有時甚至會深入危險的秘境,隻為給她帶回足夠的“食物”。
他會坐在篝火旁,看著她吞噬能量時周身泛起的淡紫色光暈,笑著說:“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也會在她吸收能量時,用天道之力輕輕梳理她體內躁動的戾氣,一點點將那股屬於蟲族的凶性,轉化為可控的力量。
她天生帶著蟲族的暴戾,初期連控製自己的力量都很困難,更彆說成為戰力。
是沈驚鴻耐心地引導她,教她如何將能量凝聚成刃,如何用翅膀控製速度,甚至在她第一次失手時,還笑著鼓勵她:“沒關係,再來一次,這次試著把力量收一點。”
久而久之,她體內的戾氣被一點點撫平,原本不受控的能量也變得溫順起來。
她開始能精準地按照沈驚鴻的指令發起攻擊,能在戰場上護住他的後背,能在他需要時立刻凝聚出最強的力量。
她不再是那個隻會依賴蟲族而崛起的女皇,而是被他親手打磨成了一把鋒利的劍,一把隻屬於他的劍。
此刻聽到沈驚鴻提及對抗其他蟲族,她心中沒有絲毫猶豫。
對她而言,服從命令不僅是因為奴紋的約束,更是因為她想守護這個從誕生起就陪伴自己、照料自己的人。
她抬起頭,看著正在調息的沈驚鴻,聲音比之前更堅定了幾分:
“主人放心,無論那些蟲族藏在何處,我都會把它們找出來。隻要是主人想做的事,我都會幫您做到。”
沈驚鴻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意,緩緩睜開眼,對著她溫和地笑了笑。
那笑容像極了當初在篝火旁,看著她吞噬能量時的模樣,讓蟲族女皇的心底泛起一陣暖意。
沈驚鴻看著她堅定的模樣,心中微動,調息完畢後起身抬手將她扶起:“不必如此拘謹,接下來你先隨我回皇城,等我徹底恢複後,再和你詳細規劃尋找蟲族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穩住扶蘇國的局勢,免得節外生枝。”
“是,主人。”
蟲族女皇依言起身,動作輕柔地將背後的六翼紅絲翅膀收起。
那對曾在戰場上散發著淩厲氣息的翅膀,此刻如同收起鋒芒的利刃,貼合著脊背,連翅麵上流轉的紅光都柔和了幾分。
她重新站回沈驚鴻身側,身姿挺拔卻不顯得拘謹,更像是一位守護在君主身旁的騎士,安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指令,周身的氣息早已沒了初見時的凶戾,隻剩沉穩的忠誠。
沈驚鴻看著她這副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他想起剛才戰場上,她不顧屍毒傷勢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想起她精準斬殺屍煞時的利落,心中忽然生出幾分感慨。
這是她誕生以來的第一次戰鬥,卻已展現出遠超預期的戰力與默契。他輕輕點頭,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