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爆竹聲迎來又一波高潮,震耳欲聾,蓋過了冷宮裡本就不引人注意的一切細微聲響。
就這樣,在這座被遺忘的冷宮,一場金蟬脫殼的戲碼,借著除夕喧騰的掩護,悄然落幕。
金蟬脫殼的張清越沒有回太傅府,她甚至沒帶什麼行李包裹,隻身一人來到了城外的小河邊。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帶著城外河流特有的土腥氣與自由的味道。
遠遠地,她看見一點微弱的燈影在墨色的水麵上輕輕搖曳。
那是一艘極小的烏篷船,與周圍沉沉的夜色融為一體,非常不起眼。
看到張清越走近,船頭突然有個黑影站起來,那黑影沒說話,隻是朝著她快速比了一個手勢。
張清越很快回了一個手勢,黑影控製著船隻來到岸邊。
小船剛一靠岸,張清越快步踏上跳板,船身輕輕一晃。
船艙低矮狹窄,勉強能容得下一個人蜷身其中,裡麵彌漫著魚腥和水汽的味道。
張清越一點都不嫌棄,快速將自己安頓好,隨即在船板上不輕不重的叩了一下。
聽到動靜,黑影沉默的解開纜繩,長篙一點,小船便像一片落葉,悄無聲息地滑入河道中央,順流而下。
張清越靠在冰冷的船板上閉目養神,她聽到水流摩擦船底的汩汩聲,也聽到船篙偶爾撥動水麵的輕響。
宮牆內的烈火被這水流聲遠遠隔開,變得極不真實。
她攤開手掌,借著從篷簾縫隙透入的微弱天光看著眼前這雙手。
這雙手,剛剛殺了一個人,用一種那麼簡單、粗暴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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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知道那個人作惡多端,罪該萬死,可張清越的手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發抖。
她心裡一直很清楚,在不同的枝頭上,就得照那個枝頭的規矩活。
是的,規矩。
無規矩不成方圓。
每個朝代,每個國家,每個圈子,都有自己的規矩。
深宮,也有深宮的規矩。
恩寵時,錦上添花是規矩;失勢時,勒頸的白綾和入口的毒酒是規矩。
而她剛剛逃離的冷宮,無聲無息地腐爛,成為勝利者酒宴上一抹可供談笑的餘興,這就是那裡的規矩。
但是,張清越拒絕了那個規矩。
她選擇了一條通往自由的路,踏上這條路,自然要遵守這條路的規矩。
通往自由的路上,往往是荊棘叢生,硝煙四起。
這條路的規矩簡單、粗暴、赤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女囚是棋子,是代價,是堵死追兵視線的煙霧彈。
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張清越就已經默許了這份代價的發生。
她現在隻是,情感上還有些不適應。
但這份不適應很快便消失了,張清越從不允許自己沉溺在過去,她很快拿回了對身體的絕對控製權。
顫抖的感覺慢慢消失,張清越撩開篷簾,看著小船在縱橫交錯的河道中熟練地穿梭,避開了仍有零星燈火的村落,專走最荒僻的水路。
偶爾有零星的爆竹聲從遙遠的岸邊傳來,卻再也驚擾不到她。
過了約莫兩個時辰,水流聲變得不同,船速慢了下來。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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