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竊犯!賣國賊!”
“壞分子家的!滾出我們巷子!”
夏小棠低著頭,溜著牆根腳步不停,隻是更快地、更深地埋著頭,仿佛已經習慣了。
突然,一個石子從孩子堆裡飛出來,正砸在她小腿上,她隻是微微瑟縮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許湛的咬著後槽牙,幾個大步衝上前,高大的身影已經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夏小棠身前。
隻聽又一顆石子“啪”地一聲,不輕不重地砸在了他的腿上,滾落在地。
空氣仿佛凝固了——孩子們紛紛看向扔石子的孩子,叫罵聲也戛然而止,麵麵相覷,臉上帶著一絲被抓包的驚慌。
許湛輕輕拍了拍褲子,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可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卻冰冷。
“哎呀!小軍!你個死孩子!怎麼敢對許同誌……”一個穿著藍布衫的婦人慌慌張張地從旁邊院子跑出來,一把揪住領頭男孩的耳朵。她顯然認出了許湛的身份。
幾乎同時,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男子也快步跟上來,搓著手,臉上堆滿歉意的笑容,腰都微微彎了下去:“許老師,許老師!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小孩子家不懂事,瞎胡鬨!您大人大量,千萬彆跟他們一般見識……”他邊說邊狠狠瞪了孩子一眼。
許湛的目光平靜地看向這對夫妻,以及那幾個縮著脖子的孩子。
他的聲音不高,清晰平穩:
“孩子不懂事,大人該懂。”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掠過正疼得齜牙咧嘴的孩子。
那婦人鬆開揪著孩子耳朵的手,臉上賠著的笑有些掛不住了,她以為他會說“沒事兒”!
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分:“許同誌,話不能這麼說!孩子們皮是皮了點,可沒啥壞心眼!他們、他們又不是衝您……”
她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越過許湛的肩膀,落在他身後的夏小棠身上。
巷子裡誰不知道,這位大科學家回來,就是要跟這“包袱”劃清界限的?
就在這時,許湛突然感到臂彎一沉。
眾目睽睽之下,夏小棠竟挽住了他的胳膊!
她平靜地揚起小臉,目光直直看向那對夫婦:“扔石頭的孩子叫馬小軍,子弟小學三年二班。他爸是後勤部的馬永春同誌,”她纖細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指向對麵的院子,“我跟他報修的水管,漏了半個月了,一直沒人管。”
“你?!夏小棠!”婦人瞬間炸了毛,“你少血口噴人!孩子扔你石子怎麼了?那是你活該!自己什麼成分心裡沒數?我兒子在學校可是‘五講四美’標兵!”她轉向許湛,“再說了,許大科學家是什麼人物?胸襟海量,怎麼可能跟個小孩子計較!”她篤定許湛剛才沒和夏小棠並肩走,就是看不上她。
許湛的目光徹底冷了下去。
“哦?”他淡淡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正好,我下午有空。是先去趟子弟小學,找趙英傑校長聊聊。還是去後勤部找陳青山部長談談呢?”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那對瞬間變了臉色的夫妻,“好好溝通一下,像今天這種當街辱罵、投擲石子傷人的行為,到底符不符合‘五講四美’的要求?還有…這樣玩忽職守的行為還有沒有資格評選先進個人!”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這哪裡是選擇?分明是兩把懸在頭頂的利劍!
婦人臉色煞白,慌忙上前一步:“許同誌!彆、彆呀!我兒子馬上要評三好學生了!這、這可使不得!”她慌了神兒,難道傳言是假的??
那男人彎腰:“許老師!許老師!高抬貴手!都是街坊鄰居,孩子小打小鬨,算不得大事!真算不得大事啊!”
“算不算大事,”他丟下最後一句,聲音不高卻帶著狠勁兒,“你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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