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許湛猛地撲上前,一把將夏小棠緊緊攬入懷中。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警察恰在這時趕到;推開門的一刹那,所有人驟然停住腳步,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對男女癱軟在地,男人滿臉鮮血,已經昏迷;不遠處的婦人仰麵躺著,鼻梁斷裂,幾乎失去了意識。
警察迅速將兩人拖走…
許湛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從夏小棠口中取出那塊臟汙的布團。
空氣瞬間湧入喉嚨,夏小棠猛地吸了一口氣,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無法抑製的劇烈嗆咳。
“小棠……”許湛嘶啞地低喚…他一遍遍輕拍著她的背,掌心下的身體仍在不住地發抖。
待她喘息稍稍平複,許湛的手指移向夏小棠腕間那圈粗糙的麻繩。繩索深陷進她細嫩的皮膚裡,勒出紅痕。
而他——那雙剛才還狠戾無比、能碎骨斷筋的手,此刻卻笨拙得厲害,解了半天才解開。
當雙手終於被解放的那一刻,夏小棠猛地摟住許湛的脖子,像個孩子,放聲大哭起來。“許湛,我害怕……”
她的臉埋在他的頸窩,熟悉的氣息帶著讓她魂牽夢繞的安全感。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更用力地回抱著她,乾燥的嘴唇一遍遍、近乎虔誠地貼吻著她的發頂,笨拙地試圖給予她全部的安慰。
……
做完筆錄時,夜色已深。
幾位警察忍不住連連稱讚夏小棠的冷靜與機智。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與歹徒周旋如此之久,為營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你居然能挑得他們內訌……”許湛望向她,聲音裡帶著未曾掩飾的驚歎。
“嗬,我看一些心理學的書……隻不過提前給他們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她頓了頓,語氣裡滲進一點很淡的得意,“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自己慢慢長大…”
許湛勾起嘴角,目光溫柔地望向她…
“去洗個澡吧,早點休息。”
她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衣衫和發絲都被冷汗浸透。
他看出那平靜之下細微的顫抖。“彆怕,”他低聲說,“我陪著你。”——剛才浴房發生的一切一定把她嚇壞了。
許湛就守在浴房門外,聽著裡麵淅淅瀝瀝的水聲持續不斷,直到門鎖“哢噠”一聲打開,夏小棠帶著一身濕熱的水汽走出來。
回到房間,她乖順地坐在床沿。許湛站在她身前,拿起乾燥的毛巾,替她一點點擦拭潮濕的發絲。
“好些了嗎?”他低下頭,聲音壓得很輕。
夏小棠點點頭,沒說話。
許湛心頭無端一揪。“我去給你倒杯水,馬上回來。”
等他端著溫水再進來時,她已經蜷縮著側躺在床上。
聽到腳步聲,她倏地坐起身來,接過他手中的水杯,仰頭便咕咚咕咚喝了大半。那模樣乖巧得讓人心疼,像個心有餘悸的小孩。
剛洗過的頭發柔軟地垂在肩頭,散發著清淡的香氣。她抬起頭,一雙被水汽浸潤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許湛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他執起她的手腕,那道刺目的紅痕盤踞在細白的手腕上,觸目驚心。“還疼不疼?”
她先是點頭,緊接著又慌忙搖頭。
“你跟警察說……他還踢了你?”他聲音繃得有些緊,“踢到哪兒了?”
“肚子……還有腰和背……”
“讓我看看。”
“真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