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絲毫停頓,再次仰起頭,精準地捕獲了她的唇。
這一次的吻,帶著仰視的姿態,卻充滿了更加強勢的索求與更深沉的虔誠。
他一手穩穩扶著她的後背,另一手仍緊扣著她的腰肢。
在朦朧月光的見證下,所有的偽裝與算計都在這個吻裡消融殆儘。
仿佛要將彼此的靈魂都吸入肺腑,又溫柔得像是在觸碰一件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
所有刻意維持的防線,所有強裝的冷漠,都在這個唇齒相依的瞬間土崩瓦解。
夏小棠的手指不自覺地深深插進他濃密的短發間,掌心感受著他堅實的輪廓。
她低著頭,主動加深這個吻,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的思念、委屈和未曾熄滅的愛意,都通過這個吻傳遞給他。
不知何時,她束發的皮筋悄然滑落,如墨的長發如同夜色織成的瀑布,瞬間披散下來,柔柔地垂落在許湛的臉頰。
那微涼絲滑的觸感,像最後一道催化劑,點燃了空氣中早已劈啪作響的火星。
許湛的呼吸驟然粗重,環在她腰際的手臂猛地收緊。
他不再滿足於唇瓣的廝磨,強勢地撬開她的齒關,更深、更重地探索、糾纏,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貪婪——仿佛這是此生最後一次擁抱她的氣息。
她的發絲纏繞在他的指間,她的味道充斥他的感官,她的心跳緊貼著他的胸膛——
在這一刻,他們隻是兩個在無邊黑暗裡,憑借著本能相愛、互相汲取溫暖和力量的愛人。
當許湛嘗到那鹹澀的滋味時,才驚覺是自己先落了淚。
是啊,委屈,好委屈…他獨自走在刀尖上太久,背負著誤解與罵名,連片刻的軟弱都是奢侈。
此刻在這個吻裡,所有的堅持與隱忍都化作了滾燙的液體,無聲地洶湧而出。
夏小棠在他突然加深的吻裡怔住,她溫柔地回應著,任由他的淚水滑進他們的唇間,鹹澀中帶著令人心顫的溫度。
這個吻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兩人才慢慢平複,夏小棠流著淚低下頭,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輕輕喘息。
兩人的淚水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突然,許湛用力抱緊她,將頭深深埋進她的胸口,像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歸途。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夏小棠的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狠狠揪住。
她沒有絲毫猶豫,抬起雙臂,溫柔卻堅定地抱緊了他的頭,將他更深地擁入自己懷中。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穿透單薄的衣料,熨燙在她的肌膚上;他壓抑的哽咽透過胸腔傳遞過來,每一下都讓她心疼得發緊。
她的懷抱緊密得沒有一絲縫隙。在這個擁抱裡,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隻有無條件的接納和無聲的支撐。
她正用自己的體溫和心跳,一點點撫平他難以抑製的戰栗…
寂靜的房間裡,隻餘兩人壓抑的喘息聲在空氣中交織。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男人才緩緩抬起頭。
他的唇輕柔地蹭過她的鼻尖,又細細吻去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
當他不舍地鬆開她時,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沉穩:“張老師……應該已經走了。”
……
資料室的門輕輕打開。
張老師站在樓道儘頭,看著許湛牽著夏小棠走出來——夏小棠長發披散,許湛的襯衫領口微敞。
他急忙上前,討好地笑道:“許老師,我等您鎖門呢。”頓了頓又補充:“我一直在這兒等著,沒往您那邊去。”他想說,他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