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給她上了最沉重的一課:疾病築起了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麵前用儘力氣呼喚,你卻已習慣了沒有我的世界。
央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最初的敵意漸漸化作摻雜著同情與優越的複雜情緒。
她不再激烈反對,反而帶著憐憫說:“沒用的,他習慣了。你這樣隻會讓自己更累。”
夜深人靜時,夏小棠獨坐護理站,疲憊如潮水湧來。
望著鐵欄後許湛安靜的睡顏,淚水無聲滑落。
現實就是如此——不會因愛意多深、決心多堅定就展現仁慈。
康複之路漫長無期,許湛似乎真要永遠停留在他孤獨的星球上。
夏小棠能做的,隻剩日複一日的笨拙堅守。
她擦乾淚,第二天清晨依舊帶著練習了無數遍的溫柔笑容走進房間:
“612,早上好。今天天氣很好,我是小棠。”
然而她不曾察覺的是,在她每一次轉身的背後,在那個被所有人認為已經封閉的世界裡,有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本能正在悄然蘇醒。
當夏小棠失落地轉身收拾水盆,或是疲憊地倚在窗邊出神時,那個始終對她“視而不見”的612,那雙空洞的眼眸偶爾會不自覺地追隨她的身影。
那不是清醒的注視,而是一種被身體記憶牽引的、茫然的追隨。
一個午後,央吉照例帶許湛去理療室做康複訓練。
連續值夜班的情感消耗讓夏小棠疲憊不堪,她鬼使神差地走到許湛床邊,猶豫片刻後和衣躺下,心想隻休息十分鐘就好。
枕被間縈繞著屬於他的清冷氣息,在這個充滿他味道的空間裡,連日來的堅持終於找到了暫時的避風港。
本想小憩片刻的她,竟因過度疲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推開的聲音驚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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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吉帶著做完理療的許湛回來了。看見夏小棠竟從許湛床上匆忙起身,央吉立刻皺緊眉頭,臉上寫滿嫌惡。
“你怎麼能睡在612的床上?這既不合規矩,也不衛生!”她語氣嚴厲,快步上前整理被夏小棠躺皺的床單。
夏小棠窘迫地道歉:“對不起,我太累了,不小心睡著了……”她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許湛,心頭湧上難言的酸楚,低頭匆匆離去。
夜幕降臨。
許湛如常沉默地躺下,房間陷入黑暗。
就在他無意識翻身將臉埋進枕頭時,一股若有若無的、與眾不同的氣息悄然鑽入他的呼吸。
那是沉睡在記憶最深處,曾無數次在深夜擁抱他、給予他安寧的,熟悉到讓靈魂顫栗的味道——屬於夏小棠的溫柔氣息。
這氣息像一把鑰匙,輕輕撬動了他緊閉的心門。
他沒有睜眼,沒有清醒的認知,但身體卻誠實地做出了反應。
他更深地埋進枕頭,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僵硬的肩背緩緩鬆弛。
這一夜,他沒有被噩夢驚擾,沒有焦躁輾轉,呼吸變得前所未有的綿長安穩。
他沉沉睡去,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終於找到了港灣。
翌日清晨,陽光灑滿房間。
央吉和夏小棠照常來幫許湛晨間護理,卻驚訝地發現平時早已醒來的他,此刻依然沉睡不醒。
他麵容安詳,唇角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像個終於找到安全感的孩子,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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