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被關入京兆府大牢的消息,瞬間打破了表麵的平靜。
七皇子府內,趙昭華焦躁地在書房內踱步,如同困獸。赤練是他手中最鋒利的暗刃,知曉太多隱秘。她落入京兆府之手,無異於將一把淬毒的匕首懸在了他的頭頂。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儘快讓她“閉嘴”,永絕後患!滅口的指令幾乎要脫口而出。
與此同時,遠在魔宮深處的雲緋,通過特殊的感應,也知曉了赤練失手被擒的消息。她絕美的臉上覆上一層寒霜,指尖輕輕敲擊著王座扶手。赤練是她安插在凡間的重要棋子,更是執行她計劃的關鍵一環,絕不能有失。她雖未立即行動,但冰冷的殺意已悄然鎖定了幾個人選,隨時準備介入,或營救,或……清理門戶。
而在靖王府那僻靜的小院裡,蕭沐雲的反應卻截然不同。她屏退了霜枝,獨自坐在窗邊,指尖無意識地輕叩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窗外,老槐樹的枝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與她無聲地交流。
赤練被捕,表麵看是危機,但雲芷卻從中嗅到了一絲可乘之機。她冷靜地剖析著局勢:赤練活著,對七皇子來說就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雷,能讓他束手束腳,投鼠忌器;如果姐姐雲緋按捺不住出手營救,無論成功與否,都必然會在七皇子與魔界之間製造更深的猜忌和隔閡,這對自己有利;而更深一層……如果運作得當,或許能借此機會,在赤練心中埋下一顆對七皇子甚至對姐姐懷疑的種子?哪怕隻是讓這顆棋子出現一絲裂痕,未來也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關鍵在於,如何讓赤練活下去,並且要讓她活在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位置”上。直接劫獄風險太大,也容易暴露自己。最好的辦法,是讓七皇子自己動手,把赤練從明處的京兆府大牢,“挪”到另一個更容易掌控,也更容易埋下隱患的地方。
一個名為“換囚”的計劃,在她腦中逐漸清晰成型。目標不是硬搶,而是要引導七皇子,讓他“主動”且“心甘情願”地把赤練撈出來,但必須讓他為此付出些代價,至少,要在他和姐姐雲緋之間,鑿開一道清晰的裂痕。
思路既定,雲芷立刻開始行動。她深知,必須給七皇子施加足夠的壓力,逼他儘快做出“滅口”的決定,這是計劃的第一步。她輕聲喚來霜枝:“取紙筆來。”
霜枝很快備好。雲芷沉吟片刻,低聲道:“模仿七皇子府上那位管著暗線聯絡的劉先生筆跡。”霜枝點頭,她常年通過老槐樹“看”七皇子府的文書往來,對幾個關鍵人物的筆跡早已爛熟於心。雲芷口述,霜枝執筆,蘸墨寫道:“事急,主子密令:此女留之必成大患,務使其‘病逝’獄中,速辦。”字跡模仿得惟妙惟肖,語氣急促而決絕。
寫好後,霜枝將紙條小心折好。入夜後,她如同暗夜中的狸貓,悄無聲息地潛入京兆府衙外圍,精準地找到了那個被七皇子收買、專門負責傳遞消息的低級吏員日常交接信息的隱秘磚縫,將紙條塞了進去。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未驚動任何人。
第一步完成,雲芷開始了第二步。這次,她要給七皇子製造猶豫,在他心裡種下貪婪的種子,讓他覺得赤練活著或許比死了更有價值。她將心神沉入老槐樹,通過其龐大的根係網絡,將一絲極其微弱的、關於“逆運丹”的模糊意念,如同播撒種子般,悄然散播到京兆府內那些喜好閒聊、傳遞消息最快的衙役和低級官員聚集的角落。
很快,一個詭異的流言在京兆府內部悄然傳開,如同瘟疫般蔓延:
“聽說了嗎?前幾日抓的那個女飛賊,邪門得很!”
“怎麼邪門了?”
“據說她身上帶著魔界的寶貝!叫什麼‘逆運丹’!”
“逆運丹?乾啥用的?”
“吸人氣運啊!聽說能悄無聲息地把彆人的官運、財運都吸走!怪不得咱們府尹大人這幾天辦案順風順水,還得了上頭誇獎,保不齊就是沾了那寶貝的光……”
流言半真半假,“逆運丹”之名純屬杜撰,但“魔界寶貝”、“吸人氣運”這些字眼,卻足以觸動許多人敏感的神經,尤其是那些對權力運勢極為看重的人。
果然,那名被七皇子收買的小吏在慣常的磚縫裡發現那張紙條後,嚇得臉色發白,不敢有片刻耽擱,立刻尋了個由頭出府,將紙條秘密呈給了七皇子府上的接頭人。
紙條很快送到了趙昭華手中。他展開一看,眉頭緊鎖。筆跡確是心腹劉先生無誤,內容也與他急於滅口的心思不謀而合。“在京兆府大牢內動手,風險不小……”他沉吟著,指尖敲擊桌麵,“但赤練知道得太多,留著她,夜長夢多。”權衡再三,他對垂手侍立的心腹侍衛統領沉聲道:“傳令下去,按紙條上的意思辦。找機會,讓她在牢裡‘病故’,做得乾淨利落,彆留下把柄。”
“屬下明白!”統領領命,正要退下。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一名安插在京兆府的眼線急匆匆求見,帶來了府內最新流傳的關於“逆運丹”的詭異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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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昭華起初聽得嗤之以鼻:“無稽之談!什麼吸人氣運的魔界寶貝,荒誕!”
然而,當眼線提到“府尹大人近日官運亨通,似乎與此女入獄時間吻合”時,趙昭華的眼神微微變了。他揮手讓眼線退下,獨自在書房內踱步。赤練是魔尊雲緋派來的人……魔界手段詭秘莫測,有些聞所未聞的奇物,也並非不可能。若她身上真有這種能竊取氣運的“逆運丹”……殺了她,豈不是將這可能的至寶拱手毀去?若是能弄到手,仔細研究,或許能成為他的一大助力……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像野草般在他心中瘋長,難以遏製。
幾乎同時,京兆府那邊傳來消息,府尹大人不知何故,突然加強了對赤練的看管,不僅增派了親信獄卒,還以“重犯需格外謹慎”為由,限製了探視,連日常送飯都檢查得異常嚴格。這無疑給計劃的滅口行動增加了極大的難度和風險。
趙昭華徹底陷入了兩難。殺,風險高,且可能錯失重寶;不殺,赤練的存在就如鯁在喉。他召來謀士公孫先生商議。
公孫先生撚須道:“殿下,滅口之舉,此刻恐已打草驚蛇,京兆府似有防備,強行為之,恐引火燒身。再者,若‘逆運丹’之事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冒險一搏,或有大益。”
貪念和對魔界寶物的忌憚最終占據了上風。趙昭華一拍桌案:“罷了!改變計劃!撈人!”
他立刻動用安插在刑部的深厚關係,施加壓力,以“夜入官署證據不足,且未造成實際損失,罪不致死”為由,強硬地將赤練從京兆府大牢提了出來,秘密押送至城外一所他名下的、極為隱蔽的彆院,派了重兵層層把守。明為囚禁,暗地裡,他卻吩咐心腹:“仔細搜查她全身,任何可疑之物都不放過!再找個懂行的人來看看,她身上是否真有古怪!”
京兆府尹得知赤練被七皇子的人提走,非但沒有阻攔,反而在心裡長長舒了口氣。他摸著胡子,對身邊的師爺低聲嘀咕:“走了好,走了清淨。本官這幾日確實覺得辦事順當了不少,莫非真沾了那邪門玩意兒的光?這等魔界之物,晦氣得很,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靖王府小院內,雲芷通過老槐樹根係感知到京兆府的氣運波動和七皇子彆院方向驟然增強的戒備氣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成了。她利用七皇子的多疑和貪婪,成功地將赤練從眾目睽睽的官牢,轉移到了七皇子私人掌控的暗處。既暫時保住了赤練的性命,更妙的是,七皇子私藏魔尊手下,還可能私藏魔界寶物的行為,就像一根毒刺,深深紮進了他與雲緋之間。姐姐雲緋若是知曉,會作何感想?
而被轉移到秘密彆院的赤練,從陰冷潮濕、彌漫著黴味的牢房,換到了一間雖然窗外有鐵欄、門外有重兵,但床鋪柔軟、飲食精細的房間,心中非但沒有感到慶幸,反而充滿了驚疑與不安。主上此舉究竟是何意?若為救她,為何如此隱秘囚禁?若為滅口,何須這般待遇?這種完全被掌控、命運懸於他人一念之間的感覺,讓她第一次對主上的“信任”產生了細微的裂痕。忠誠的壁壘,在不確定性麵前,開始悄然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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