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深處,萬年玄冰砌成的牆壁上映出雲緋那張因極度憤怒而扭曲的臉。她麵前的幽暗魔鏡裡,反複回放著雲芷在太後宮中受賞、被一眾貴婦環繞的場景。那傻丫頭非但沒被她散播的謠言擊垮,反而借著這股邪風,一躍成了太後眼前的紅人,連皇帝都默許了那什麼“福星”的名頭!這口氣堵在雲緋心口,燒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疼。硬碰硬?風險太大,容易引來仙界察覺。既然陰的不行,那就玩更陰的,更毒的!這次,她要直戳那個老太後最在乎的地方——她那點虔誠的信仰!
雲緋立刻通過秘法聯係了被禁足在凡間的七皇子趙昭華。趙昭華這些日子憋屈壞了,不能出門,黨羽折損,心裡那團邪火正沒處發泄。魔鏡中雲緋冰冷的聲音傳來:“趙昭華,上次的事,你辦砸了。這次,有個新主意,你若再做不好,就彆怪本尊換人合作了。”
趙昭華心中一凜,連忙表忠心:“尊上吩咐!小王定當竭儘全力!”
“那個老太婆,不是信佛嗎?”雲緋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寒意,“就在她常去的寺廟裡,給她加點料。把水攪渾,逼她親手處置那個丫頭!”
趙昭華眼睛一亮,這是個借刀殺人的好計!他立刻應下:“尊上高明!護國寺!太後每月必去!小王這就安排人手,保證讓這話,一字不差地傳進該聽的人耳朵裡!”
兩人一拍即合,毒計就此定下。護國寺,香火鼎盛,往來多是皇親國戚、高門貴婦,這些深宅女眷,平日最愛嚼舌根,也最信神佛鬼怪之事。在這裡散播謠言,再合適不過。
趙昭華動用了他埋在貴戚圈裡的暗線,幾個平日裡就愛搬弄是非、又被他捏著把柄的宗室婦人和清客文人。沒過兩天,護國寺的禪房內外、香客休息的茶寮間,就開始流傳起一種新的、細節更豐滿、也更惡毒的說法。不再是泛泛而談的“妖物”,而是有了具體的描繪:
“聽說了嗎?靖王府那個郡主,可不是一般的邪祟!是成了精的,最會蠱惑人心!”
“是啊是啊,聽說它道行深了,連太後娘娘的慧眼都瞞過去了!”
“太後娘娘是慈悲,被它那副可憐相騙了!這種妖物,光看表麵不行,得有真手段驗它!”
“什麼手段?”
“嗨,佛門聖地,自有神通!比如…佛前長明燈的真火,最是辟邪…或者,得道高僧的舍利子前照一照…反正,得讓它現原形!”
話裡話外,不再僅僅是汙蔑,而是升級成了慫恿和逼迫,暗示雲芷經不起這些“神聖”的考驗,煽動人們要求太後采取極端手段來“驗明正身”。
這招極其陰損。它精準地利用了信佛之人對“妖邪”的深惡痛絕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恐懼心理,更利用了他們對“維護佛法清淨”的所謂“責任感”。把雲芷放在了一個“必須被檢驗”的位置上,把太後架在了“是被蒙蔽的糊塗人還是公正的執法者”的火上烤。太後若堅持護著雲芷,就會被人暗中非議為“被妖物蠱惑,昏聵不明”;若是頂不住壓力真對雲芷做點什麼,那正好遂了雲緋的願。
謠言像長了翅膀,很快飛進了慈寧宮。先是太後身邊幾個信佛的老嬤嬤聽到了風聲,戰戰兢兢地稟報給了太後。接著,幾位與太後交好、常一同禮佛的老王妃、國公夫人,來請安時也麵露憂色,旁敲側擊地打聽:“娘娘,護國寺那邊有些風言風語,關乎郡主…娘娘還需明察啊…”
太後起初聽完,臉色就沉了下來,捏著佛珠的手緊了緊。她心裡是不願意相信的。那孩子眼神清澈,還能夢到佛前景象,枯木逢春,蝴蝶親近,怎麼看都是祥瑞之兆。可這次的話傳得有鼻子有眼,還牽扯到佛門清譽,不少她平日敬重的老姐妹都來提醒,讓她心裡不由得有些煩躁,也生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萬一…萬一真是自己看走了眼,被什麼極高明的東西蒙蔽了?她身為國母,若真庇護了妖邪,損了皇家聲譽和佛門體麵,那罪過可就大了。這種疑慮,像根小刺,紮在了太後心裡。
太後琢磨了一下,沒聲張,而是下了道旨意,召雲芷進宮,說是禦花園的花開了,辦個小範圍的賞花宴,請幾位宗室老夫人作陪。明著是賞花,暗地裡,太後是想親自再瞧瞧雲芷,也看看其他人的反應。
賞花宴設在慈寧宮的小花園裡,人不多,但來的都是些有分量的老誥命。雲芷到的時候,感覺氣氛有點微妙。那些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好奇裡帶著點審視,甚至有點躲閃。
太後拉著雲芷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態度還是很慈祥,但問的話有點繞圈子:“好孩子,最近可還安穩?有沒有再做什麼有趣的夢啊?”
雲芷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正戲來了。她低著頭,擺弄衣角,小聲說:“…睡得挺好…就是…有時候覺得…花啊草啊的…好像會說話…”
這話聽著孩子氣,幾個老夫人互相交換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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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被七皇子暗中打點過的老王妃,故意把話題引向了佛經。她撚著佛珠,笑著問雲芷:“郡主說有佛緣,不知可曾讀過《金剛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這句,作何理解啊?”這問題很深,彆說雲芷,就是一般讀書人都不好答。
所有人都看向雲芷,等著她出醜。
雲芷抬起頭,臉上有點茫然,好像沒聽懂經文的深意。她目光在花園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角落裡一盆快要枯萎的蘭花上。她伸手指了指,聲音細細的:“…那個…綠色的…它好像不太舒服…”
眾人都愣了,看向那盆蔫頭耷腦的蘭花。
雲芷繼續“自言自語”:“…它說…它渴了…但是根那裡…有點疼…旁邊那棵大的…老是搶它的吃的…”
太後將信將疑,示意身邊懂花草的太監去看看。太監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那盆蘭花的根部和土壤,回來稟報:“太後娘娘,這盆蘭花的根係確實與旁邊那株較大的糾纏在一起,土壤也有些板結,透氣不好,難怪長勢不佳。”
太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她讓人小心地把兩株花分開,重新換了鬆軟的土,澆透了水。
說來也怪,沒過多久,那盆原本快要死的蘭花,葉子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挺立了起來,恢複了些許生機!
這下,在場的老夫人們都驚呆了,竊竊私語起來。
就在這時,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群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翩起舞,它們不像尋常蝴蝶那樣四處亂飛,而是徑直朝著雲芷和太後所在的方向飛來,繞著她們倆上下飛舞,久久不肯離去,有幾隻甚至大膽地停在了雲芷的肩頭和太後的衣袖上。
花園裡頓時一片寂靜,隻剩下蝴蝶翅膀扇動的細微聲音。所有人都看傻了。
太後看著肩頭顫巍巍的蝴蝶,又看看身邊眼神清澈、被蝴蝶環繞卻並不驚慌的雲芷,再想到剛才那盆起死回生的蘭花,心中所有的疑慮和煩惱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喜悅和堅定。
她緊緊握住雲芷的手,激動地對在場所有人說:“你們都看見了?!生靈親近,枯木逢春!這是多大的佛緣!多大的祥瑞!豈是那些汙蔑之詞所能玷汙的?!以後誰再敢妄議郡主,編排這些混賬話,那就是存心跟哀家過不去!”
太後的話擲地有聲,等於徹底給雲芷定了性,並且發出了最嚴厲的警告。那些原本心裡還有點打鼓的老夫人,此刻也徹底信服了,紛紛附和,稱讚郡主確有佛緣。
雲芷心裡鬆了口氣。還好是問花問草,不是真問佛法,植物那點簡單的需求她還能感應到,蝴蝶也是被她身上自然散發的純淨氣息吸引來的。這關總算又混過去了。
消息傳到宮外,趙屹正在校場看士兵操練。副將把宮裡賞花宴的奇聞當趣事說了,趙屹聽完,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說了句:“…回去跟管家說,府裡多種點花,好看的。”
副將一臉懵,將軍什麼時候有這閒情逸致了?但還是老實答應:“是!”
雲緋通過水鏡看到這一幕,氣得直接把鏡子砸了。她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毒計,反而又給雲芷做了嫁衣,讓她的“佛緣”人設更加牢固,連太後都成了鐵杆擁護者。連續幾次失敗,讓雲緋的耐心徹底耗儘,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凶光。借刀殺人不行,看來…得親自下場,哪怕要付出些代價,也絕不能讓她這個好妹妹再這麼得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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