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兩個煎餅兩杯小米粥,不加香菜的給身邊付喪神,加香菜多加甜麵醬的給自己,小米粥掛在兩人的手腕上,輕輕搖晃。
剛出爐的煎餅熱氣騰騰,白霧繚繞著散在空氣中,祝虞吹了吹熱氣,小心翼翼地挑了個邊角咬下去。
“唔——好燙!”她伸出被燙紅的舌尖嘶嘶地吸氣,卻還是忍不住換了個邊角重新咬了一口,被燙得原地蹦躂,依舊執著地咀嚼。
髭切觀察著自己手中的食物,像是在短暫思索要從哪裡下嘴,還沒等他想明白,就先被祝虞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祝虞咽下口中食物,終於有空側目看向拿著煎餅一口沒動的付喪神:“為什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髭切想了想,說道:“我不需要食物來維持生命的哦。”
這句話其實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就說過。
食物之於刀劍所化的付喪神而言並不是很重要。
如果長久沒有進食,雖然會產生饑餓的感覺,但放著不管也不會怎樣。
付喪神能以人身存活於世依靠的是持續供給的靈力。換言之,隻要靈力足夠,他不吃不喝也沒有關係。
但祝虞覺得這樣不行。
“哪有讓人一直餓肚子的道理,我們家還沒窮到連一口飯也吃不起的地步,”她吐槽說,“你弟要是知道我連一口飯也不給你吃,說不定夜闖時之政府也要搶了時空轉換器衝到我的麵前來為你打抱不平。”
祝虞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住,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麵前的付喪神。
“……你該不是在拐彎抹角地提醒我想要讓膝丸也來到現世吧?”她問。
髭切:“嗯?這樣就算作是提醒嗎?”
祝虞學著他反問:“那你覺得怎樣算作提醒?”
髭切看著她,伸手指了一下祝虞的小米粥,語氣慢悠悠的:“要撒了哦。”
祝虞:“!”
她手忙腳亂地將小米粥拎起來,這一次老老實實地提在手裡。等祝虞處理完突發狀況,身旁的付喪神已經試探性地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煎餅,然後和她一樣嘟囔著“好燙”了。
上一個話題被自然揭過,她有點無奈:“這種事情就不用學我了啊,吃太燙的東西容易得食道癌。”
髭切重複了一遍她的話:“食道癌?”
祝虞確定的點頭:“沒錯,食道癌。”
雖然這樣提醒著,但她自己還是又咬了一口煎餅,然後兩個人站在一起被燙得“呼呼”吐氣,眼眶濕潤,但是誰也沒鬆手停下。
——年輕人就是這樣啦,經常會刷到各種不良習慣導致的嚴重後果。熬夜時被提醒可能猝死,擔憂地翻個身,然後繼續焦慮地玩手機。
吃完煎餅,祝虞手裡捧著溫熱小米粥,繼續領著髭切認路。
“這邊基本上都是賣早點的攤位,比如油條豆漿包子手抓餅煎餅肉夾饃,”頂著付喪神茫然的視線,祝虞點頭,“嗯,知道你一個也不認識。沒關係,你認識形狀就行,可以每樣都嘗試一下,每天吃一頓早飯,兩個多星期後你就能找到自己最喜歡吃的那一種早飯。”
髭切想了想:“不可以一天吃三頓早飯嗎?”
哇——原來你就是碳水之王。
“你以為早飯為什麼被叫做‘早飯’?”本能回答後,祝虞還是敬佩道,“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
有了她的肯定,沒見過世麵的付喪神很快就開始挑選自己今天的午飯和晚飯。
祝虞負責跟在他身後付錢,看見付喪神在每個攤位前都轉了一圈,最終手裡提了一份豆腐腦、幾個粽子,還有特意走回去買的一個加香菜的煎餅。
祝虞:“你想吃香菜?”
她記得自己一開始給髭切買的那份煎餅裡麵特意沒加香菜,因為擔心他吃不慣來著。
付喪神對她翹起唇角:“小虞吃的時候看起來很好吃呢。”
那我還挺有吃播天賦的。
祝虞在心中自誇。
在她的縱容下,髭切買了足夠好幾人吃的早飯,塑料袋挨挨擠擠地被他提在手裡。
從早市離開前,祝虞去挑新鮮蘋果。
賣水果的阿姨熱心地幫她挑揀,剛將水果放在稱上,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瘦瘦高高、模樣俊秀的小年輕提著和他瘦高身型完全不符的巨份早飯走過來。
她瞧著付喪神嘖嘖稱奇:“謔,小夥子飯量挺大的啊。”
祝虞接過蘋果,仗著付喪神聽不懂,泰然自若、老氣橫秋地說:“哥哥還在長身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