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紛擾。屋內,隻剩下淩霄平穩的呼吸聲,以及真元流轉時那幾不可聞的微弱嗡鳴。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烈酒的辛辣,以及一股若有若無、令人聞之作嘔的甜腥氣息——那是從冷血傷口處散出的“赤練”掌毒。
淩霄的掌心依舊虛按在冷血胸口的赤色掌印上,精純的《先天一炁》真元持續不斷地渡入。然而,過程遠比他預想的更為艱難。
那“赤練”毒掌的毒性,詭異得超乎想象!
它並非單純的破壞性劇毒,更像是一種擁有微弱活性的陰邪能量,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纏繞在冷血的經脈、臟腑甚至骨髓之中,瘋狂地吞噬著他的生機,並不斷滋生出更多的陰毒之氣。淩霄的真元湧入,仿佛不是在進行淨化,而是在一片汙濁泥沼中與無數細小的、滑不留手的毒蟲搏鬥!
它們極其頑固,對真元有著驚人的抗性,往往需要耗費數倍的真元才能勉強消磨掉一絲。更麻煩的是,這毒素似乎能與受傷者的氣血乃至真氣產生某種詭異的融合,強行拔除,稍有不慎便會連帶損傷冷血的本源,甚至可能引發毒素的臨死反撲,加速其死亡。
淩霄的眉頭越皺越緊,額角的汗水彙聚成珠,順著臉頰滑落,他也無暇擦拭。神識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引導著真元小心翼翼地避開重要的經脈節點,一點點地蠶食、包裹、煉化那些陰毒能量。
這不僅僅是對真元量的考驗,更是對控製力極限的挑戰!他需要像繡花一樣精細,在布滿陷阱的沼澤地裡開辟出一條生路。
“醫藥”地煞術在此刻被運轉到了極致。不僅僅是真元的簡單運用,更包含著對“生機”、“病氣”、“毒性”的深層理解和操控。他腦海中不斷觀想著“祛邪扶正”、“淨化愈合”的景象,將這種意念融入真元之中,增強其針對性的淨化效果。
偶爾,他會快速騰出手,撚起銀針,以“透天涼”之類的瀉毒針法,刺入冷血身體不同部位,輔助引導和排出那些被真元逼至一處的毒血。隻見銀針刺入之處,流出的血液先是漆黑如墨,散發著惡臭,隨後逐漸轉為暗紅,最後才能見到一絲鮮紅。
每一次逼出毒血,冷血即使在昏迷中,身體也會無意識地劇烈抽搐一下,喉嚨裡發出痛苦的悶哼,顯然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他那強悍的體質和求生意誌,也在默默配合著淩霄的治療,頑強地抵抗著毒素的侵蝕。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日頭西斜,屋內光線逐漸昏暗。
淩霄的臉色開始微微發白,連續高強度的真元輸出和神識消耗,讓他也感到了不小的壓力。丹田內的真元湖泊水位明顯下降,神識也傳來陣陣疲憊酸澀之感。
但他不敢停下。毒素已被逼出大半,此刻正是最關鍵的時刻,若不能一鼓作氣清除心脈附近最後、也是最頑固的毒源,一旦讓其緩過氣來,必將前功儘棄!
他咬咬牙,從懷中摸出一顆自己煉製的“聚氣丹”吞下。丹藥化開,提供著寶貴的能量補充。他再次凝神,將最後一股精純真元,毫無保留地注入冷血心脈附近!
嗡——
真元過處,那最後盤踞的陰毒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無聲的哀鳴,被至精至純的《先天一炁》真元徹底包裹、煉化、湮滅!
終於,冷血身體猛地一顫,“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濃黑腥臭的毒血,濺落在床前的踏板上,滋滋作響,竟將木板都腐蝕出幾個小點!
隨著這口毒血的噴出,他臉上那駭人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去,雖然依舊蒼白如紙,卻恢複了幾分生機。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了許多,雖然微弱,卻不再那般紊亂急促。胸口那個赤色的掌印,也淡化得幾乎看不見了。
毒素,總算徹底清除了!
淩霄長長地、深深地籲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如同虛脫般向後踉蹌了一步,差點沒站穩。他扶著旁邊的桌子,隻覺眼前微微發黑,丹田空空蕩蕩,神識疲憊欲裂。
這次救治,比連續繪製十張高階符籙還要累人!
他休息了片刻,才勉強提起精神,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冷血的狀況。確認毒素已清,外傷也暫時穩定,隻是失血過多,元氣大傷,需要長時間靜養。
他又取來金瘡藥和乾淨布條,為其仔細包紮好傷口。做完這一切,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看著床上陷入深度沉睡、呼吸平穩的冷血,淩霄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欣慰。
雖然耗費巨大,但這番辛苦值得。不僅救下了一條性命,與神侯府結下善緣,更重要的是,通過這次實踐,他對“醫藥”地煞術的理解和運用,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對這種詭異毒術的認識,也深刻了許多,將來若再遇到類似情況,應對起來必定更加從容。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傍晚清涼的空氣吹散屋內的汙濁氣息。
窗外,夕陽如血。
一場與無形毒物的凶險搏殺,終於在無人知曉的寂靜中,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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