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那一聲“散去罷”的餘音尚在彌漫著水汽的空氣中回蕩,仿佛一道解除束縛的敕令,瞬間點燃了積壓已久的火山!
先前癱軟在地、受儘屈辱與恐懼的中原群雄,此刻體內毒素儘去,內力雖未完全恢複,但那重新湧起的力量感和滔天的怒火,足以讓他們化身複仇的猛虎!
“慕容複!納命來!”
“西夏狗賊!竟敢暗算你爺爺!”
“殺!一個也彆放走!”
怒吼聲、咆哮聲、兵刃出鞘聲刹那間取代了之前的死寂與絕望,如同滾雷般炸響!方才還無力掙紮的豪傑們,此刻眼珠赤紅,如同受傷的野獸,瘋狂地撲向最近的西夏武士和慕容氏家臣!
場麵徹底失控!
花廳本就不算特彆寬敞,此刻擠滿了恢複行動能力的憤怒群雄和試圖彈壓的西夏精銳,頓時變成了一個擁擠不堪的殺戮旋渦!刀光劍影瘋狂閃爍,拳掌交擊的悶響、兵刃碰撞的錚鳴、受傷者的慘嚎、憤怒的咒罵……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
桌椅板凳、精美器皿在激鬥中紛紛被撞碎、踢飛,碎片四濺。鮮血開始潑灑在牆壁上、地板上,濃鬱的血腥氣迅速壓過了雨水的清新和殘存的甜膩毒氣。
赫連鐵樹又驚又怒,他萬萬沒想到煮熟的鴨子不僅飛了,還反過來啄人!他揮舞彎刀,接連劈翻兩個衝上來的江湖漢子,厲聲嘶吼:“結陣!結陣!攔住他們!優先擒拿各派首領!”
西夏武士確實訓練有素,雖驚不亂,立刻試圖依令組成戰陣對抗。但群雄們此刻恨意滔天,又占了人數優勢,加之剛剛脫困,一股悍勇之氣支撐,竟打得西夏武士節節敗退,陣型眼看就要被衝散。
慕容複眼見大勢已去,心中一片冰涼,複國美夢如同泡沫般徹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和求生欲!他知道,今日若落入這些憤怒的中原武林人士手中,必然死無全屍!
“公子爺!快走!”風波惡渾身是血,一柄單刀舞得如同瘋虎,死死擋住衝過來的幾名丐幫弟子,嘶聲大吼。
包不同和鄧百川、公冶乾也拚死向慕容複靠攏,身上都已帶傷。“留得青山在!公子爺,從密道走!”公冶乾急聲道。
慕容複臉色慘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不甘、怨毒與恐懼,最後狠狠一跺腳,再無半分平日裡的風度,嘶吼道:“走!”在家臣的拚死護衛下,且戰且退,向著花廳後方一處隱蔽的帷幕後撤去——那裡有一條直通莊外的密道。
“慕容複要跑!”
“攔住他!彆讓這卑鄙小人跑了!”
群雄見狀更是怒不可遏,紛紛想要追擊,卻被拚命的西夏武士和慕容氏家臣死死纏住,一時間竟難以脫身。
混亂之中,段譽護著王語嫣,一邊躲避著四處橫飛的刀劍勁氣,一邊試圖向外衝。他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但偶爾一道劍氣射出,也足以逼退靠近的敵人。王語嫣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臉色蒼白,看著這如同地獄般的廝殺場景,看著她那曾經傾慕的表哥如同喪家之犬般倉皇逃竄,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抽離。
一名西夏武士看出段譽護著女眷,行動不便,獰笑著揮刀從側麵劈來!段譽正應對前方敵人,眼看就要不及回防!
就在此時,那西夏武士腳下不知怎地突然一滑,仿佛踩在了一塊看不見的香蕉皮上,下盤頓時不穩,哎呦一聲,那誌在必得的一刀擦著段譽的衣角劈空,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地,還沒爬起來就被旁邊一名殺紅了眼的豪傑一刀結果了性命。
段譽驚出一身冷汗,暗道一聲僥幸,卻也無暇多想,繼續護著王語嫣艱難地向外移動。類似的“巧合”又在關鍵時刻發生了兩三次,總是讓他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攻擊。
淩霄並未參與廝殺。他如同湍急河流中一塊沉穩的礁石,在混亂的人群中看似隨意地移動,步伐玄妙,總能於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所有攻擊和衝撞。他的目光偶爾掃過全場,重點落在段譽和王語嫣身上。那些恰到好處的“意外”,自然是他以神識輕微擾動氣流或地麵所致,既不至於太過顯眼,又足以保他們無虞。
他的目的並非殺戮,而是平息這場混亂,保住該保之人。眼見慕容複已借密道遁走,群雄怒火得以發泄,西夏一品堂也傷亡不小,開始萌生退意,便知時機已到。
赫連鐵樹看著手下不斷倒下,而中原群越戰越勇,心知今日計劃已徹底失敗,再纏鬥下去,恐怕自己都要栽在這裡。他雖不甘,卻也果斷,猛地揮刀逼退身前敵人,厲聲下令:“一品堂!撤!”
殘餘的西夏武士得令,立刻放棄纏鬥,互相掩護著,如同潮水般向著廳外退去。群雄們追殺了一陣,但畢竟內力未複,又顧忌外麵是否有埋伏,追出廳外見其遠去,也就罵罵咧咧地停了步。
廳內,隻剩下滿地狼藉、屍體、傷員和喘息未定的中原群雄。慕容複及其家臣早已借著混亂消失無蹤。
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與反製,最終以這樣一場混亂血腥的混戰告終。沒有真正的贏家,隻有傷亡和更深的仇恨。
風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隻剩下屋簷滴答的殘雨聲,和廳內傷者的呻吟喘息。
段譽終於護著王語嫣衝出了花廳,來到院中,看著身後那如同修羅場般的景象,兀自心有餘悸。王語嫣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被段譽連忙扶住。
淩霄的身影也隨之悄然出現在院中月色下,青袍依舊潔淨,仿佛從未經曆過方才那場血腥的混亂。
一場席卷姑蘇的風波,似乎暫時落下了帷幕。但留下的創傷與恩怨,卻遠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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