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漢子臉色一陣青白交錯,握刀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手下兩名好手被對方輕描淡寫一袖拂倒,生死不知,這實力差距已如天塹般擺在眼前。可宇文化及的命令猶在耳邊回蕩,若是空手而回,甚至折了人手,等待自己的下場恐怕比死還難受。
他眼中猛地閃過一抹魚死網破的凶光,厲喝道:“裝神弄鬼!弟兄們,並肩子上!他就一個人,還能翻了天不成!”話音未落,他體內《冰玄勁》功力悍然催穀至頂峰,周身空氣溫度驟降,一層肉眼可見的森白寒霧自他體表彌漫開來,腳下的青草瞬間掛上寒霜。
他就不信,這邪門的道士能擋得住宇文閥家傳絕學的至寒勁力!
其餘幾名追兵見頭目拚命,也被激起了凶性,發一聲喊,各持兵刃從兩側猱身撲上,試圖牽製。
“道長小心!那寒氣厲害!”徐子陵急聲提醒,他曾親身體驗過這冰玄勁的可怕,經脈幾欲凍裂。
然而淩霄依舊靜立原地,看著那領頭漢子鼓蕩全身陰寒功力,一掌拍來。掌風淩厲,所過之處草木結霜,一股能凍結血液的陰寒勁力直透而來,若是尋常高手,怕是未及接觸便要血脈凝滯。
寇仲和徐子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淩霄,竟是不閃不避,甚至沒有任何格擋的動作,就這麼任由那蘊含恐怖冰玄勁的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嘭!”
一聲悶響。
預想中淩霄被冰封震飛的場麵並未出現。
那領頭漢子臉上的猙獰瞬間凝固,轉而化為極致的驚駭。他感覺自己這足以開碑裂石、凍斃蠻牛的一掌,像是打在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暖洋之上!對方道袍之下,似有一層微不可察的淡金光芒一閃而逝,溫潤平和,卻堅韌浩瀚得不可思議。
那無往不利、陰寒刺骨的冰玄勁力,湧入對方體內,竟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反倒是他自己,掌心處陡然傳來一股灼熱無比、沛然莫禦的反震之力!
那並非剛猛的內力衝擊,而是一種更為純粹、更為熾烈的能量,仿佛直麵一輪微縮的昊陽!
“呃啊——!”
領頭漢子發出一聲淒厲慘叫,整條手臂瞬間變得通紅,仿佛被投入洪爐灼燒,經脈如遭火焚,刺痛鑽心。他踉蹌著瘋狂倒退,“哢嚓”幾聲,竟是自己運功過猛,被那灼熱反震之力衝擊得手臂骨骼都出現了裂痕!他握著手腕,痛得渾身顫抖,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看向淩霄的眼神已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恐懼。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自己的冰玄勁非但傷不到對方分毫,反而被一種更可怕的力量輕易化解並反彈了回來!
其餘撲上的追兵也被這詭異的一幕駭得生生止住了腳步,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寫滿了驚惶。
淩霄緩緩垂下眼瞼,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道袍上那片迅速消散的白霜,語氣依舊平淡,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憐憫:
“至陰至寒,練到深處,傷人先傷己。經脈早已被寒氣侵蝕,鬱結難通,每逢陰雨之夜便痛徹骨髓吧?強行動用,不過是飲鴆止渴。念你修為不易,攜你的人,退去吧。”
他的話,字字句句如同重錘,敲在那領頭漢子的心上。對方不僅輕易破了他的冰玄勁,更是一語道破了他功法最深處的隱患和痛苦!這簡直如同鬼神!
恐懼徹底壓倒了凶性。這道人若要殺他,恐怕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他臉色灰敗,再也提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忍著劇痛,顫聲道:“多…多謝道長…不殺之恩!”他再不敢多看淩霄一眼,狼狽地朝手下吼道:“還愣著乾什麼!扶上人,走!”
剩下的追兵如蒙大赦,手忙腳亂地扶起地上昏迷的同伴,攙著斷臂的頭目,跌跌撞撞、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這片讓他們肝膽俱裂的樹林,速度比來時快了何止一倍。
轉眼間,林子裡又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寇仲、徐子陵粗重而難以置信的喘息聲。
兩人呆呆地看著那群追兵消失的方向,又緩緩轉過頭,看向依舊靜立原地、道袍飄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淩霄。
剛才那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那讓他們絕望奔逃、險些喪命的強敵,在這位神秘道人麵前,竟如同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尤其是那詭異恐怖的冰玄勁,竟被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甚至反傷其主……
這道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寇仲猛地咽了口唾沫,拉著徐子陵,“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聲音因激動和後怕而有些顫抖:“多、多謝道長救命之恩!我兄弟二人沒齒難忘!”
徐子陵也緊隨其後,重重叩首:“多謝道長!”
淩霄微微側身,並未受他們全禮,袖袍輕拂,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二人托起。
“相逢即是有緣,不必行此大禮。”他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看你二人氣息,雖略顯虛浮,卻根基初成,靈光內蘊。所修功法,可是那《長生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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