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與紅拂女於月下初逢,命運的軌跡悄然交織之時,長安城的另一麵,正被一則突如其來的消息投入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翌日清晨,當淩霄結束一夜靜修,推開窗欞,清晨微涼的空氣湧入,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無形的、躁動不安的氛圍。這種躁動並非來自市井尋常的喧鬨,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屬於江湖與朝堂的暗流加速湧動的跡象。
街麵上,明顯多了許多行色匆匆的江湖客。他們不再像往日那般閒逛或專注於交易,而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壓低聲音,交換著信息,眼神銳利而警惕。茶館酒肆中,原本談論生意或閒話家常的人們,話題也悄然轉變。
“……聽說了嗎?那東西……真的要現世了!”
“淨念禪院!消息絕對可靠!據說就在這幾日!”
“和氏璧……得之可得天下!這傳聞難道是真的?”
“廢話!慈航靜齋的師仙子都已現身洛陽,豈能有假?”
“快快快!收拾東西,即刻動身去洛陽!去晚了,怕是連湯都喝不上一口!”
各種壓低的、興奮的、貪婪的議論聲,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和氏璧”、“淨念禪院”、“洛陽”成了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彙。無數道或明或暗的身影,開始朝著城門方向湧動,車馬驟然緊張起來。
仿佛一夜之間,整個長安的注意力,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投向了東方那座同樣古老的都城——洛陽。
淩霄漫步街頭,聽著這些竊竊私語,麵色平靜如常。這一切,並未出乎他的意料。那夜在皇宮之巔,他便已隱約感知到一股奇異而威嚴的能量在東方醞釀、躁動,如今看來,時機已至。
他行至一處相對清靜的茶攤坐下,要了一壺清茶,看似閉目養神,實則神識已如同展開的羽翼,悄然覆蓋了更大範圍的空間,細細感知著這因一則消息而引發的“勢”的變化。
在他的感知中,整個長安,乃至更大範圍內的能量場,都受到了擾動。
無數代表著野心、貪婪、好奇、爭奪的“念力”,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鐵屑,紛紛從四麵八方升起,彙聚成一股股無形的洪流,湧向洛陽方向。這股龐大的、混亂的意念洪流,本身就在攪動著天機,使得那片區域的命運線條變得模糊不清,充滿了變數和……血光之災。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和氏璧”,其能量波動在他的神識感知中也愈發清晰。那並非純粹的力量波動,更帶著一種奇特的“象征”意味,與中原浩土的氣運隱隱相連,確實能一定程度上影響乃至“標示”出某種天命所歸的趨勢。但也正因如此,它成了世間最大誘惑的源泉,必將引來無數腥風血雨。
“攪動天機,惑亂人心……”淩霄心中暗忖。此物雖是異寶,但也是災禍之源。慈航靜齋欲借此擇選明主,平息亂世,初衷或許不壞,但這般將寶物置於台前,引得天下覬覦的做法,無異於火上澆油,不知要徒增多少殺孽。
他甚至可以預見,接下來的洛陽,將會變成一個巨大的絞肉場,各方勢力、各路豪強、乃至異族高手,都會蜂擁而至,展開一場慘烈無比的爭奪。所謂“擇主”,恐怕最終還是要靠血與火來決出。
茶杯中的熱氣嫋嫋上升,模糊了他平靜的臉龐。
原本,他的計劃是在長安再多盤桓幾日,更深地體會這座帝都的脈搏,或許再去探一探那些隱藏極深的勢力。但如今,和氏璧的現世,無疑將當前天下動蕩的焦點集中到了洛陽。
那裡,不僅有即將出世的異寶,有彙聚天下的豪傑,有慈航靜齋與淨念禪院的白道領袖,有必然聞風而動的魔門群雄,很可能……也會有那兩個身負《長生訣》、氣運所鐘的小子。
風雲際會,龍虎交爭。如此場麵,豈能錯過?
這不僅是一場寶物的爭奪,更是一個觀察此界氣運流轉、各方勢力消長、乃至驗證自身道途的絕佳時機。紅塵煉心,正需在此等波瀾壯闊之處。
心意既定,淩霄放下幾枚銅錢,起身離去。
他並未像那些急不可耐的江湖客一般立刻匆匆趕往城門,而是先回了一趟落腳的小店,簡單收拾。其實也無甚可收拾,不過是做做樣子。然後,他才不疾不徐地朝著長安東門行去。
城門口比往日擁擠了數倍,車馬轔轔,人流如織,大多是朝著洛陽方向而去的。守城士兵增加了數倍,嚴格盤查著過往行人,氣氛緊張。
淩霄青袍飄飄,在人群中並不起眼。他順利出了城門,踏上通往洛陽的官道。
回望了一眼身後那巍峨如山、龍氣卻日漸衰微的帝都長安,再看向前方延伸向遠方的、塵土微微飛揚的官道,以及更遠處天地交接之處。
一場席卷天下的風暴,正在東方凝聚。
而他,正悠然走向那風暴之眼。
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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