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鎮子裡的喧囂漸漸沉寂下去,隻剩下幾聲零落的犬吠和更夫拖遝的梆子聲。淩霄靜坐房中,心神卻並未完全沉寂,方才探查黑木崖時,除了東方不敗那妖異銳利的氣息,地底深處那股如困獸般躁動不安的意念,同樣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種被壓抑了太久的狂暴,充滿了戾氣與不甘,像是一座被強行封住火山口的活山,內部岩漿翻湧,時刻尋找著宣泄的縫隙。
“看來,這黑木崖的根基,早已被蛀空了。”淩霄心中默然。權力的交替往往伴隨著血腥,而時隔多年的複辟,隻會更加慘烈。他無意介入,隻作壁上觀。
就在此時——
“轟!!!”
一聲沉悶至極、卻又仿佛直接敲擊在靈魂上的巨響,從黑木崖方向傳來!並非來自山巔,而是源自地底深處。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撼動山嶽根基的恐怖力量,連帶著淩霄所在的客棧窗欞,都微微震顫了一下,落下些許灰塵。
鎮子裡瞬間炸開了鍋!原本沉寂的房屋紛紛亮起燈火,驚呼聲、兵器出鞘聲、雜亂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無數道目光,驚疑不定地投向那座在夜色中愈發顯得猙獰的孤峰。
淩霄的神識再次蔓延而出,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地牢深處的景象:厚重的玄鐵閘門被一股蠻橫無比的力量從內部轟開,碎鐵四濺!一道魁梧如山、須發賁張的身影,在彌漫的煙塵中一步步踏出。他衣衫襤褸,卻掩不住那衝天的霸氣,雙眼在黑暗中亮得駭人,如同兩團燃燒的鬼火。
“哈哈哈哈——!!!”
一陣肆意張揚、充滿了無儘怨毒與狂喜的笑聲,如同滾滾雷霆,自地底傳出,穿透了層層岩石泥土,清晰地回蕩在黑木崖的每一個角落!這笑聲中蘊含的深厚內力,震得崖壁上鬆動的石塊簌簌落下,也讓崖上所有聽到這笑聲的教眾,無不麵色大變,心神劇震!
“任我行!是任教主!他……他出來了!!”
“天啊!這魔頭脫困了!”
“快!快去稟報楊總管!不,稟報教主!”
黑木崖上,瞬間亂成一團。
幾乎是同時,幾道強橫的氣息從不同方向驟然爆發,如同響應著那狂笑的召喚,迅猛地向著地牢出口彙合而去。為首一人,身形矯健,麵容沉穩中帶著激動,正是對任我行忠心耿耿的“天王老子”向問天!他身後跟著數名同樣氣息不弱的好手,顯然早已潛伏多時,裡應外合。
“恭迎教主重見天日!”向問天聲音洪亮,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單膝跪地。
任我行停下笑聲,目光掃過向問天等人,那眼神中充滿了睥睨天下的野性和脫困後的瘋狂。“好!好!向兄弟,辛苦你們了!老夫回來了!這黑木崖,這日月神教,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被困十二年,非但沒有磨去他的銳氣,反而讓他的仇恨與野心如同被窖藏的老酒,愈發醇烈刺鼻。
而此刻,在黑木崖頂那間最為奢華的大殿內,楊蓮亭正摟著兩個美婢飲酒作樂,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狂笑驚得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酒杯摔得粉碎,酒水濺了一身。
“怎麼回事?!地牢……地牢那邊出了什麼事?!”他臉色煞白,聲音尖厲,充滿了驚恐。他最大的依仗,便是地牢裡那個永遠不可能出來的老教主。如今這依仗,塌了!
“總管,不好了!任……任我行破牢而出了!向問天他們接應上了!”一名心腹連滾爬爬地衝進來,倉皇稟報。
楊蓮亭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語無倫次地喊道:“快!快調人!封鎖上下山的通道!格殺勿論!還有……去後山,去請教主!快去請東方教主出手啊!”他比誰都清楚,憑他自己和現在能調動的力量,絕對擋不住那個積怨十二年的魔頭!
整個黑木崖,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蜂巢,徹底沸騰了。忠於任我行的舊部在黑暗中悄然聚集,眼神狂熱;楊蓮亭的黨羽則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調兵遣將,試圖穩住陣腳;而更多的中間派則惶惶不安,躲在暗處觀望,等待著這場權力風暴最終會刮向何方。
山風呼嘯,卻壓不住那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與殺機。
淩霄的神識靜靜籠罩著這片混亂,如同一個冷漠的看客。他能感覺到,任我行那霸道的氣息正在迅速恢複,如同蘇醒的凶獸,開始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天地元氣。而山巔後花園那股銳利陰柔的氣息,依舊沉寂著,對前山的混亂似乎無動於衷。
“戲台已經搭好,角兒也陸續登場了。”淩霄收回神識,不再關注。這魔教內鬥的序幕已然拉開,血腥的火並,就在眼前。他隻需在這小鎮中,靜待這場風暴達到頂點。至於那位天下第一的東方教主,何時才會從他那繡花的幻夢中驚醒,倒是值得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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