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川半跪在一處粗壯的樹乾後,迷彩服上沾滿泥土。他抬手抹去額角的汗水,銳利的目光掃過身後緊追不舍的“敵軍”——那些身著黃色迷彩服的黃軍特種偵察兵,如同沙漠中的獵豹,敏捷而致命。
“隊長,他們的包圍圈正在縮小。”田甜壓低聲音,手中的步槍穩穩指向來敵方向。這個代號“狸貓”的女兵有著與嬌小身形不符的強悍,此刻她正冷靜地彙報著敵情,“東南方向約有一個排的兵力,西北方向也有動靜。”
周明川深吸一口氣,環顧身邊疲憊不堪的隊友。連續三十六小時的高強度對抗,每個人的體力都已接近極限。何良山鷹)的右臂在之前的交火中被激光傳感器判定為輕傷,動作已不如往日靈活;張世普金烏)的彈藥所剩無幾,卻仍堅守在陣地最前沿。
遠處,黃軍的無人機在天空中盤旋,如同禿鷲等待著獵物倒下。
“山鷹,你先撤退。”周明川的聲音斬釘截鐵,打破了緊張的沉默,“金烏負責掩護。狸貓和我在這裡阻擊後方的追兵。”
何良猛地轉頭,透過防塵麵罩直視隊長的眼睛。僅僅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周明川的意圖——隊長準備以自己被判定“犧牲”為代價,為他和張世普創造突破重圍的機會,去支援正在執行“斬首行動”的方辰陽鯤鵬)。
“隊長,這不行!”何良幾乎是脫口而出。
張世普也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彙,無需多言便已達成共識。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同生共死。”
這簡單的四個字,在呼嘯的風聲中顯得格外沉重。周明川心頭一暖,這些與他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早已超越了普通同事的關係,成為了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作為隊長,他不能感情用事。
“這是命令!”周明川的聲音陡然嚴厲,眼神如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要明白這次戰鬥的意義——不是逞一時之勇,而是確保整個戰役的勝利!執行命令!”
何良和張世普看著隊長決絕的表情,知道再爭辯已是徒勞。他們緩緩起身,朝著隊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眼神中滿是不甘與堅定。
“是,隊長!”兩人的聲音在風中回蕩。
目送戰友消失在沙丘後方,周明川轉向田甜,語氣中帶著少有的歉意:“狸貓,不好意思,這次讓你陪我留下。”
田甜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槍聲在他們周圍越來越密集,“噠噠”聲不絕於耳,子彈掀起的塵土不時濺到他們身上。
“隊長,我們的誓言不就是同生共死嗎?”田甜調整了一下射擊姿勢,眼神專注地盯著前方移動的目標,“不過能聽到你的道歉,我感到很榮幸。”
她嘴角微微上揚,想起蕭胖子貔貅)那家夥要是知道隊長向她道歉,肯定又會酸溜溜地抱怨不公平。這個念頭讓她在緊張的戰鬥中感到一絲輕鬆。
周明川和田甜背靠背而立,形成一個小型的防禦圈。他們的配合天衣無縫,多年的並肩作戰已讓他們能夠預判對方的每一個動作。周明川負責遠距離精準射擊,田甜則用她特有的敏捷應對突進的敵人。
“還剩三個彈匣。”田甜冷靜地彙報。
“節約使用,我們隻需要堅持十分鐘。”周明川計算著何良和張世普抵達預定地點所需的時間。
戰鬥愈發激烈,藍軍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加大了進攻力度。一發模擬火箭彈在附近爆炸,巨大的衝擊波讓兩人不得不暫時趴下躲避。
“隊長,你說胖子他們現在到哪了?”田甜一邊更換彈匣,一邊問道。
周明川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掃過遠處的地平線,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作為隊長,他必須時刻關注整個戰局的動態,即使是在自己深陷重圍之時。
突然,田甜發出一聲悶哼——她的左臂被激光傳感器判定中彈,臂章上的指示燈由綠轉紅。
“沒事,隻是擦傷。”她咬緊牙關,繼續射擊。
周明川心頭一緊,但此刻他不能分心。他們的彈藥正在快速消耗,防禦圈被迫不斷縮小。藍軍的包圍如同收緊的絞索,留給他們的空間越來越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一陣密集的槍聲從自己的後方響起,追兵的陣型頓時大亂。周明川和田甜驚訝地回頭,看到四個熟悉的身影正從自己的後方對黃軍發起突襲。
“隊長!我們來得及時吧?”蕭胖子的聲音穿透槍聲,帶著他特有的爽朗,“你們沒掛彩吧?”
何良和張世普一左一右展開火力壓製,童安然青雀)則占據了製高點進行精準射擊。蕭胖子一邊開著火,一邊朝周明川和田甜的方向移動。
周明川苦笑著搖頭:“你們這群瘋子...我要是‘犧牲’了,誰來約束你們?”
田甜見到蕭胖子,立刻恢複了往日的犀利:“死貔貅,你掛彩你姑奶奶也不可能掛彩!再唧唧歪歪,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