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個敢於私下整理賬目的陳書吏。這是個可以爭取的對象。
下午,沈逸借口查閱舊檔,來到了架閣庫。這裡果然如陳書吏所說,堆滿了發黴的卷宗,氣味難聞。
陳書吏見到沈逸,顯得有些緊張,連忙行禮。
沈逸揮揮手讓他不必多禮,隨意翻看著那些布滿灰塵的卷宗,狀似無意地問道:“陳書吏,你在縣衙多年,對縣中情況應是最為了解。依你看,如今縣內最大的弊政在何處?百姓最苦者為何?”
陳書吏沒想到沈逸會問得如此直接,猶豫了一下,看著沈逸真誠而銳利的目光,想到他昨日點卯時的強硬和那神奇的“釀酒術”,心中一股壓抑多年的憤懣與希望交織湧動。
他咬了咬牙,低聲道:“大人明鑒!縣內最大的弊政,便在‘隱田’與‘苛捐’!王縣丞及其黨羽,利用職權,將大量良田記於自己或其親屬名下,逃避賦稅,此謂‘隱田’。而他們將本該由這些隱田承擔的稅賦,轉嫁到普通農戶和小地主頭上,並巧立名目,增加各種雜捐,如‘剿匪捐’、‘修路捐’、‘車馬捐’甚至‘燈火捐’!百姓不堪重負,要麼逃亡,要麼賣兒鬻女,苦不堪言啊!”
他說得激動,老臉漲紅,眼中隱含淚光。
沈逸靜靜聽著,心中怒火升騰,表麵卻不動聲色。果然如此!土地和稅收,是古代社會的根本,王朗就是通過操控這兩樣,吸食著青嵐縣的血髓!
“這些隱田,可有記錄?苛捐雜稅,可有賬目?”沈逸追問。
陳書吏搖了搖頭,苦澀道:“隱田之事,他們做得極為隱秘,多在私下交易,官府賬冊上早已被篡改或銷毀。苛捐雜稅更是沒有明賬,多是王縣丞心腹私下收取,中飽私囊……”
沈逸點了點頭,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王朗經營多年,早已將痕跡抹除得很乾淨。想要扳倒他,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或者,從外部打破他的勢力網。
“本官知道了。”沈逸拍了拍陳書吏的肩膀,“陳書吏,你心存正義,本官記下了。日後若有類似線索,可直接來後宅尋我。”
陳書吏渾身一顫,感受到沈逸話語中的信任和招攬之意,激動地躬身:“小人……定不負大人期望!”
離開架閣庫,沈逸心中已有定計。對付王朗這種地頭蛇,不能急於求成,需雙管齊下。一方麵,繼續利用蒸餾酒等技術積累財富和人脈,壯大自身;另一方麵,要暗中搜集證據,並尋找機會,從王朗勢力最薄弱、民怨最深的地方入手,比如……那些被苛捐雜稅逼得活不下去的村莊!
三天時間轉眼即逝。
客滿樓的新酒品鑒會如期舉行。勾調了“燒刀子”原漿的“新·玉泉春”一炮而紅!其獨特的口感和強烈的勁道,瞬間征服了所有前來品鑒的士紳商賈,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傳遍全城。
“客滿樓出了神仙酒!”的消息不脛而走,客滿樓的門檻幾乎被踏破,生意火爆到需要提前預約。劉掌櫃笑得合不攏嘴,對沈逸更是奉若神明,第一時間送來了第一筆可觀的分成利潤。
沈逸等人的生活條件得到了極大改善,再也不用為吃喝發愁。而沈逸“善釀仙酒”的名聲,也開始在青嵐縣上層圈子中悄然流傳,引來不少好奇和打探的目光。
王縣丞府邸。
“砰!”一個精致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王朗臉色鐵青,聽著管家的彙報。
“老爺,那沈逸不知從何處弄來一種烈酒,與客滿樓合作,如今風頭正勁,賺了不少錢!而且,他這幾日深居簡出,除了去過一次架閣庫,並無其他動作,但陳書吏那老東西,似乎……似乎和他接觸過。”
王朗眼神陰鷙,手指用力捏著椅背:“好個沈逸!本官倒是小瞧你了!想用這種奇技淫巧來破局?做夢!”
他沉吟片刻,冷笑道:“他不是能釀仙酒嗎?那就讓他釀!傳話下去,從即日起,縣內所有釀酒所需糧食,價格上調三成!另外,以縣衙修繕、加強城防為由,加征‘特彆治安捐’,就從……就從那些跟客滿樓有生意往來的商戶開始收!我倒要看看,他這仙酒,能釀到幾時!”
“是,老爺!”管家躬身領命,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王朗望向縣衙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沈逸,這青嵐縣的水,深著呢!你想趟這渾水,就得做好淹死的準備!”
縣衙後宅,沈逸剛剛收到柳書瑤帶回來的,客滿樓劉掌櫃偷偷傳來的消息——王朗開始提高糧價並加征新捐了。
“夫君,王朗這是狗急跳牆,開始針對我們了!”柳書瑤氣憤道。
沈逸卻笑了,晃動著手中新蒸餾出的、更加純淨的“燒刀子”,眼神明亮。
“他越是這樣,越是說明他怕了。”
“而且,他這步棋,走得可真臭。”
“正好,給了我一個……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的絕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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