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侖?
朱厚照挑眉。
像是想起了什麼。
孤記得去年圍獵。
他一箭射中了三隻野兔。
倒是個好苗子。
張懋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犬孫頑劣。
若能得太子栽培。
定能為大明儘忠。
既然英國公執意要退。
孤也不好強留。
朱厚照終於鬆口。
拿起虎符。
指尖在上麵輕輕一叩。
虎符暫且由孤收著。
張侖的事。
孤記下了。
日後會讓他在京營曆練曆練。
不負英國公府的將門之名。
這話既是承諾。
也是敲打。
保全張侖。
是看在靖難功臣的麵子。
將他放在京營曆練。
則是要將這棵勳貴幼苗。
栽進皇權的土壤裡。
張懋連忙磕頭。
謝太子隆恩!
額頭撞在金磚上。
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一次。
卻帶著如釋重負的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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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看著他花白的頭頂。
忽然話鋒一轉。
對了。
英國公退朝後。
去過定國公府嗎?
張懋一愣。
隨即明白過來。
定國公徐光祚與他共同執掌十二團營。
太子收了英國公的兵權。
自然也不會放過定國公府。
老臣尚未去過。
那正好。
朱厚照站起身。
太子蟒袍的下擺掃過案幾。
你替孤跑一趟。
傳孤的口諭。
讓徐光祚即刻入宮。
他走到張懋麵前。
聲音壓得極低。
帶著一絲隻有兩人能聽懂的威懾。
有些話。
該說的。
不該說的。
英國公是聰明人。
不用孤教吧?
張懋的後背猛地一涼。
太子這是要讓他當說客。
逼著定國公也交出兵權。
若是徐光祚不從。
他這個傳旨人。
怕是也要被拖下水。
可事到如今。
他哪有拒絕的餘地?
老臣......
老臣明白。
張懋躬身應道。
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朱厚照滿意地點點頭。
抬手道。
去吧。
張懋捧著空蕩的朝笏。
轉身向暖閣外走去。
途經案幾旁時。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那枚虎符。
此刻正躺在明黃色的龍紋錦緞上。
像一頭被馴服的猛獸。
再無往日的威懾力。
走出坤寧宮時。
夜色已深。
宮牆上的角樓傳來三更梆子聲。
敲得人心頭發緊。
張懋抬頭望了望漫天星鬥。
忽然覺得肩上的壓力輕了許多。
卻又空落落的。
執掌兵權四十年。
到頭來。
終究還是要還給朱家天子。
英國公。
這邊請。
張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帶著公式化的恭敬。
張懋回過神。
跟著這位司禮監太監穿過長長的宮道。
霞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投在青石板上。
像兩條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木偶。
他知道。
接下來去定國公府的這趟差事。
怕是比剛才麵見太子。
還要難上三分。
徐光祚是個出了名的倔脾氣。
又與文官集團交好。
未必會像他這樣。
心甘情願地交出兵權。
可太子的旨意已下。
他這個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徐光祚就算再倔。
也該掂量掂量。
定國公府的百年基業。
能不能扛得住新皇的雷霆手段。
張懋深吸一口氣。
加快了腳步。
宮道兩旁的宮燈在風中搖曳。
將他的影子晃得支離破碎。
像極了此刻難以言說的複雜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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