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鹽商銀子時,想過江南百姓嗎?”他往前一步,湊近鐵欄,目光如炬。
“那些百姓買一斤鹽要花半個月的工錢,你收的每兩銀子,都是他們的血汗!”
“孝宗爺仁厚,可他留下的,是一個積重難返的爛攤子!再容,就容死了!”
劉健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痛處。
嘴唇哆嗦著:“爛攤子?先帝在位十八年,與民休息,減稅免賦,百姓安居樂業——這叫爛攤子?”
“倒是陛下,剛登基就大興牢獄,搞得人心惶惶,這就是你要的大明?”
“人心惶惶?”朱厚照冷笑,聲音裡帶著不屑。
“惶惶的是你們這些貪贓枉法之徒!那些主動交贓銀的小官,他們不惶惶——他們在等朕給條活路!”
“那些在京營裡拚命操練的士兵,他們不惶惶——他們在等朕給個安穩的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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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健,你以為朕看不出來?”他的眼神掃過劉健的臉。
像刀子刮:“你怕的不是朕殺貪官,是怕朕動了你們文官集團的根基!怕以後沒人再捧著你們、怕你們不能再一手遮天!”
劉健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彎下腰。
半天才能直起身子,嘴角咳出了血絲:“是又如何?文官集團垮了,誰來治理天下?”
“靠那些隻會揮刀子的丘八?還是靠錦衣衛的酷刑?”
“靠能做事的人!”朱厚照斬釘截鐵,每個字都像砸在地上。
“靠王守仁那樣既能練兵又能安民的將才!靠韓文那樣敢認賬、願糾錯的能臣!”
“靠天下所有不貪不腐、真心為國的人!”
他向前一步,湊近鐵欄,鼻尖幾乎要碰到鐵條。
目光壓得劉健往後退了半步:“而不是靠你們這些抱著‘文官高人一等’的舊思想,結黨營私、禍國殃民的蛀蟲!”
劉健被他的氣勢震懾,後退半步,卻依舊梗著脖子。
聲音發顫卻硬撐著:“陛下會後悔的。老臣可以告訴你,那箱子裡的書信,牽連的不止寧王。”
“還有三個藩王,十幾個尚書!一旦全抖出來,朝堂會空,天下會亂——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朱厚照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
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亂,也要亂得乾淨!總比讓這顆毒瘤爛在骨子裡強!”
“你以為拿‘天下大亂’就能嚇住朕?朕告訴你,朕不怕!”
“朕要的大明,哪怕從廢墟上重建,也絕不要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空殼!”他的聲音擲地有聲。
在詔獄的甬道裡蕩開,驚得遠處的緹騎都屏住了呼吸。
劉健定定地看著他,看了很久。
忽然長長歎了口氣,眼神裡的倔強一點點褪去,隻剩下疲憊,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陛下……真像太祖爺啊。”
“隻是太祖爺當年,有馬皇後勸著,有徐達、常遇春護著……”
“陛下身邊,有誰?”
朱厚照笑了,轉身往甬道外走。
玄色便袍的下擺掃過潮濕的地麵:“朕有天下百姓,有心裡裝著大明的人。這些,就夠了。”
走到甬道口時,他忽然停下腳步,背對著劉健道。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明天,朕會讓人把那箱子書信,在午門當眾念。每個名字,每筆賬,都念給所有人聽。”
“你藏了一輩子的秘密,也該見見光了。”
劉健的身體猛地一顫,像被抽了魂。
看著他消失在甬道儘頭的背影,突然癱坐在草堆上,老淚縱橫,哭得像個孩子——他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徹底。
張永跟在朱厚照身後,看著年輕皇帝挺拔的背影。
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豪氣,腰杆都挺得更直了。他知道,陛下今晚說的話,不是一時衝動,是真的要給大明換一副筋骨。
走出詔獄,夜風吹起朱厚照的袍角。
獵獵作響,像一麵旗幟。他望著天邊的殘月,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弧度。
劉健問他要建什麼樣的大明。
明天,他就會告訴所有人答案。
而那箱子裡的書信,將會是他揭開舊時代的第一把火。
一把能燒儘腐朽、燒出新生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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