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會找靠山。”朱厚照挑眉,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不過你說得對——有朕在,隻要你按律辦事,不用怕那些油子。”
他頓了頓,正經了些:“朕讓你去刑部,不是讓你當擺設的。”
“這些年刑部積了不少舊案,有屈的,有冤的,還有被人壓著不審的——你去了,就給朕好好查。”
“不用怕得罪人,不管是哪個勳貴的親戚,哪個大官的門生,隻要犯了法,該抓抓,該判判。”
“朕要的是能斷案的主事,不是隻會蓋章的木頭。”
陳璋聽得心頭一熱。
他本以為陛下提拔他,是看在街頭那點“膽識”上,沒想到竟真要委他重任,讓他去查舊案、辦實差。
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
他猛地站起身,對著朱厚照深深一揖:“臣謝陛下信任!臣定當拚儘全力,查清舊案,絕不放過一個奸猾,絕不冤枉一個好人!”
“坐下說。”朱厚照示意他彆激動,“朕知道你有本事,不然也不會讓你去刑部。”
“不過你也彆給自己太大壓力——凡事循序漸進,先從手頭的小案子查起,摸透了刑部的規矩再說。”
“若是遇上難辦的,就來跟朕說,朕給你撐腰。”
這話聽得陳璋眼眶都熱了。
他寒窗苦讀十幾年,考中進士,圖的不就是遇上一個能讓他“辦實事”的君王?
眼前的少年天子,才十五歲,卻比那些七八十歲的老臣看得更透,做得更真——知道他怕,卻不笑他;信他能辦差,還肯給撐腰。
這樣的皇帝,若是能一直保持這份心……
陳璋看著朱厚照,心裡默默想:絕對是大明朝的榮幸,是天下百姓的福氣。
暖閣裡靜了片刻,隻有冰塊融化的“滴答”聲。
陳璋坐回圓凳上,心裡的拘謹少了大半,反倒多了些期待——對刑部的差事,對眼前的君王,都多了些盼頭。
朱厚照喝了口茶,見他眼神亮得像燃著的燈,知道這小子是真被說動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了些溫州的民情——莊稼收成如何?鹽價貴不貴?縣太爺辦不辦實事?
陳璋都一一答了,說得詳細又實在,沒添半分虛話。
從溫州的稻子,說到京城的流民;從民間的稅賦,說到官場的克扣……兩人越聊越投機,竟忘了時辰。
直到小太監進來添茶,朱厚照才發現日頭都往西斜了。
他揉了揉肚子,笑著道:“聊了這麼久,倒把飯點忘了——陳璋,你就在宮裡用膳吧,陪朕吃碗麵。”
“臣謝陛下!”陳璋連忙應著,心裡更暖了——陛下不僅委他差事,還留他用膳,這是真把他當自己人了。
小太監很快傳了膳,兩碗陽春麵,幾碟小菜,擺在桌上,簡單卻乾淨。
朱厚照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吃得呼嚕響——宮裡的山珍海味吃多了,反倒覺得這清湯麵爽口。
陳璋見陛下吃得隨意,也放開了些,拿起筷子慢慢吃著,心裡卻在琢磨刑部的差事——明天該從哪本案卷查起?要不要先去庫房翻翻看?
朱厚照看他扒著麵,眉頭卻皺著,就知道他在想正事。
“彆琢磨了,吃飯。”朱厚照敲了敲他的碗沿,“事是辦不完的,先吃飽了再說。”
“是,陛下。”陳璋連忙應著,加快了扒麵的速度。
兩碗麵吃完,小太監撤了碗筷,暖閣裡又清淨下來。
朱厚照靠在軟榻上消食,陳璋坐在圓凳上,手裡捏著個空茶杯,等著陛下吩咐。
朱厚照看著他,忽然問道:“陳璋,明天你去刑部入職,有信心不?”
陳璋猛地抬頭,對上朱厚照的目光——少年天子的眼神裡沒彆的,就隻有信任和期待。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點頭:“臣有信心!”
聲音朗朗,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
朱厚照笑了。
有這句話,就夠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沉下去的日頭,心裡默默想:陳璋這顆種子,算是埋下了,就看能不能在刑部的泥裡,長出挺拔的苗來。
而陳璋坐在暖閣裡,握著拳頭,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明天去了刑部,定要讓那些老油子看看,陛下提拔的人,不是軟柿子。
夜色慢慢漫上來,暖閣裡的燈被點亮,映著君臣二人的身影,倒有幾分難得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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