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亮,劉瑾就抱著一個沉甸甸的錦盒出了東廠。
錦盒上描著金線,裡麵鋪著紅綢,整齊地碼著周彧、周壽的罪狀冊,還有一遝遝地契抄本、畫押證詞、舊案卷宗,連番子盯梢記的賬簿都用紅繩捆著,壓得他胳膊發酸,卻半點不敢鬆勁。
街上的晨霧還沒散,劉瑾踩著露水往皇宮走,青袍下擺沾了泥點也不在意。
他心裡憋著股勁——陛下給了一個月,他二十天就辦完了,定能讓陛下高興!
路過常平倉時,見張升正帶著小吏發糧,百姓排著長隊,臉上滿是笑意,劉瑾心裡更得意了:咱家查外戚,也是為了百姓,陛下定會誇咱家能乾!
到了坤寧宮門口,小太監見他抱著錦盒,連忙通報。
很快,裡麵傳來張永的聲音。
“讓他進來!”
劉瑾深吸一口氣,理了理皺巴巴的袍角,抱著錦盒快步走進暖閣。
暖閣裡的炭火正旺,朱厚照靠在龍椅上,手裡翻著都察院的督查奏報,張永站在一旁,手裡捧著熱茶。
“陛下!奴婢回來了!”劉瑾“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錦盒放在身前,聲音裡帶著難掩的激動。
“周壽、周彧的罪狀,奴婢二十天就查齊了!人證物證口供,一樣都不少!”
朱厚照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放下奏報。
“哦?這麼快?朕還以為要等滿一個月呢。”
張永連忙上前,笑著道。
“劉公公辦事就是利落,不愧是陛下的得力乾將!”
劉瑾磕了個頭,尖聲道。
“都是陛下栽培!東廠是陛下的刀,刀快才能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他雙手將錦盒舉過頭頂。
“陛下,這裡麵是周彧、周壽的罪狀冊,還有所有證據的抄本,您過目!”
朱厚照示意張永接過錦盒,指尖叩了叩案邊。
“打開看看。”
張永連忙掀開錦盒,裡麵的罪狀冊露了出來,第一本封麵上寫著“慶雲侯周壽罪狀錄”,第二本是“長寧伯周彧罪狀錄”,下麵壓著的地契、證詞、卷宗堆得整整齊齊。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罪狀冊上,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劉公公,你說說,這裡麵最讓朕意外的,是哪條罪狀?”
劉瑾眼睛一亮,連忙道。
“陛下,最意外的是周壽勾結戶部郎中張顯!他把通州五十畝田送給張顯,讓張顯幫他虛報‘賑災糧’,貪了朝廷兩千石米!還有周彧當年搶果園,不僅打了張鶴齡的人,還砸了巡城禦史的轎子,簡直無法無天!”
朱厚照拿起一本證詞,翻了兩頁,看到被搶女的父親寫的“女瘋後跳河”,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手指重重敲了下案麵。
“好,好得很!這些外戚,真是把朝廷的臉麵都丟儘了!”
他放下證詞,看向劉瑾,語氣沉了些。
“詳細說說,周壽現在還在乾什麼?有沒有察覺你們查他?”
劉瑾連忙回道。
“回陛下,周壽還在家擺酒呢!前天奴婢的人還看見他請禮部的人吃飯,怕是還想借著選秀的由頭搞貓膩!他沒察覺咱們查他,隻當是家丁被打是意外,還派人去順天府施壓,讓查‘鬨事的番子’呢!”
朱厚照笑了,笑聲裡帶著寒意。
“他倒會裝糊塗。張永,把罪狀冊給朕遞過來,朕好好看看這些‘皇親國戚’的嘴臉!”
張永連忙拿起罪狀冊,遞到朱厚照麵前。
朱厚照翻開第一頁,目光掃過“弘治五年強占民田一百畝”“弘治八年搶民女”“正德元年虛報賑災糧”,手指在“張顯”的名字上重重一頓。
“這個張顯,是戶部的?”
“是!”劉瑾連忙道。
“奴婢已經讓人盯著他了,隻要陛下下令,立刻就能抓!”
朱厚照沒說話,繼續翻著罪狀冊,暖閣裡隻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炭火的劈啪聲。
劉瑾跪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心裡既期待又緊張——陛下會怎麼處置周壽?會不會讓東廠抓人?
過了半晌,朱厚照合上罪狀冊,放在案上,目光望向窗外,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劉公公,你做得好。這些罪狀,足夠讓周壽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了。不過怎麼處置,還得好好合計合計……”
他轉頭看向劉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先起來,跟朕說說,周府裡現在有多少家丁?藏沒藏兵器?”
劉瑾連忙爬起來,拍了拍袍角的灰。
“回陛下,周府有五十多家丁,都帶了棍棒,還有幾個藏了腰刀!不過奴婢的番子已經把侯府圍了,隻要陛下一聲令下,插翅難飛!”
朱厚照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手指在罪狀冊上輕輕敲著,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暖閣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張永識趣地退到一旁,劉瑾也屏住呼吸,等著陛下的最終旨意。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慶雲侯周壽”幾個字上,泛著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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