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攤著周壽、周瑭的罪狀冊,還有東廠送來的人證物證,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韓邦拍了下案,聲音洪亮:“依我看,直接按律判!”
“周壽貪墨八千兩、強搶民女致瘋,按《大明律》當斬立決;周瑭強占民田逼死莊主,流放三千裡!”
吳一貫撚著胡須,眉頭緊鎖:“韓尚書,不妥啊。”
“周家是周太後母族,雖說太後已逝,可畢竟是皇親。”
“斬了周壽,怕是有人會說陛下‘不念親情’,到時候咱們三法司要背黑鍋。”
屠滽翻著東廠送來的證詞,語氣沉鬱:“吳卿顧慮得有道理,可要是判輕了,陛下那邊怎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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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盯著,錦衣衛看著,咱們要是敢徇私,下一個進詔獄的就是咱們!”
韓邦歎了口氣:“那你說怎麼辦?”
“判斬立決,得罪勳貴外戚;判流放,得罪陛下。”
“左右都是難!”
“要不……判周壽絞監候?”
吳一貫試探著說。
“絞監候能留條命,既給了皇親麵子,也不算輕判,陛下那邊或許能通融。”
屠滽搖了搖頭:“周壽作惡十七起,百姓告了他八回,絞監候太輕了!”
“上次通州糧庫貪墨三千兩就斬了主事,周壽貪了八千兩,還逼死了人,憑什麼留命?”
他拿起一份證詞,拍在案上:“你看看這個!”
“被搶女的父親去年就死了,臨死前還喊著‘要侯府償命’,要是判輕了,百姓能答應嗎?”
“陛下重農重民,最恨欺壓百姓的,咱們要是敢輕判,就是跟陛下對著乾!”
韓邦點點頭:“屠禦史說得對!”
“百姓都在盯著這案子,要是判輕了,陛下剛立的規矩就成了笑話。”
“可周太後母族這層身份,實在棘手。”
三人陷入沉默,公堂裡隻剩下燭火燃燒的劈啪聲。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衙役端來的飯菜都涼透了,沒人有心思吃。
吳一貫突然開口:“要不……咱們聯名上書,請陛下定奪?”
“把律法條款和周家身份都寫清楚,讓陛下自己做決定,咱們照著執行就是。”
韓邦眼前一亮:“這主意好!”
“陛下聖明,肯定能權衡利弊,咱們既不用擔責,也能辦得妥當。”
屠滽卻皺起眉:“陛下要是讓咱們自己判呢?”
“上次朝會陛下就說‘量刑從嚴’,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咱們要是再推給陛下,怕是會惹陛下不快。”
“那怎麼辦?”
韓邦又犯了愁。
“難道真要斬了周壽?”
屠滽放下證詞,眼神堅定:“依我看,就按律判!”
“陛下要的是‘律法麵前人人平等’,咱們就給他做個樣子。”
“周壽是周太後母族又如何?太祖爺連朱亮祖都敢殺,陛下難道還怕人說閒話?”
他頓了頓,補充道:“再說,東廠有證據,錦衣衛監督,咱們按律判,誰也挑不出錯。”
“真有人敢說閒話,就讓他們去找陛下說!”
韓邦和吳一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猶豫。
斬皇親外戚,這可不是小事,一旦出錯,就是抄家滅族的罪。
就在這時,衙役匆匆跑進來:“三位大人,東廠劉公公派人來了,說有陛下的口諭!”
三人連忙起身,整理朝服,恭敬地迎了出去。
東廠番子站在公堂門口,尖聲宣讀:“陛下有旨,周壽、周瑭罪狀確鑿,三法司按律審理,從嚴量刑,無需顧忌皇親身份。”
“若有徇私,與二人同罪!欽此!”
韓邦、吳一貫、屠滽齊聲接旨:“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番子走後,韓邦鬆了口氣,笑著道:“陛下都發話了,咱們還有什麼可愁的?”
“按律判,斬周壽,流周瑭!”
吳一貫也點了點頭:“陛下既有口諭,咱們照辦就是,出了問題有陛下擔著。”
屠滽拿起罪狀冊,眼神裡終於有了笑意:“這就對了!”
“明天就開審,讓全京城看看,律法麵前,就算是皇親外戚,也一樣要伏法!”
燭火跳動間,三人終於開始商議庭審的細節,公堂裡的氣氛,總算輕鬆了些。
而他們不知道,窗外的角落裡,一個錦衣衛校尉正將這一切記在紙上,很快就要報給陸炳,再傳到坤寧宮朱厚照的耳中。
春耕大典的禮程已定,外戚的案子也即將開審,京城的風,正朝著朱厚照期待的方向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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