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捧著內閣送來的流程文書,快步走進坤寧宮暖閣。
他見朱厚照正坐在案前看楊一清送來的邊情奏報,連忙躬身行禮。
“陛下,奴婢回來了。內閣那邊已經按流程走完了,把陛下的中旨改成了正式聖旨,剛才已經讓驛卒快馬加鞭送往河南了。”
朱厚照抬起頭,放下奏報,接過流程文書翻了翻。
他見上麵有李東陽和內閣官員的簽字,嘴角露出笑意。
“李首輔辦事倒是利落,沒耽誤時間。驛卒那邊叮囑了嗎?讓他們務必儘快,吏部不能空太久。”
“奴婢跟李首輔特意說了,”張永連忙回道。
“李首輔也吩咐驛卒了,讓他們走最快的驛道,遇到驛站就換馬,爭取五日之內把聖旨送到王瓊大人手上。”
“好。”朱厚照點點頭,靠在椅背上,語氣裡帶著幾分輕鬆。
“王瓊是個做事的人,接到聖旨肯定會儘快來京,不用咱們多等。這段時間吏部的事,先讓吏部左侍郎暫代,彆耽誤了官員考核和任免。”
“奴婢記住了,這就去跟吏部那邊說。”張永應道。
他心裡暗暗佩服陛下的周全——連暫代官員都想到了,半點不耽誤政務。
朱厚照擺了擺手。
“你先下去吧,有什麼消息再及時稟報。”
張永躬身告退,暖閣裡又剩下朱厚照一人。
他拿起案上的王瓊檔案,再看了一眼。
想起王瓊治漕河、編《漕河圖誌》的實績,他心裡更篤定自己沒選錯人。
有這樣勤勉乾練的人管吏部,馬文升留下的吏治整頓,定能繼續推進下去。
與此同時,內閣值房裡,李東陽正對著戶部尚書韓文交代。
“王瓊大人到京之前,吏部的事就勞煩韓尚書多盯點心,跟左侍郎多溝通,彆讓考核的事卡殼。”
韓文點點頭。
“李首輔放心,本官知道吏部的重要性,絕不會耽誤。隻是這王瓊大人,本官隻在去年劉瑞舉薦時聽過名字,不知他到底能不能擔起吏部尚書的擔子?”
“陛下選的人,定不會錯。”李東陽笑了笑。
“去年劉瑞舉薦時,特意提過王瓊治漕河時‘毫厘不差’,連前任留下的舊案都能理清,這份細致和勤勉,就比不少官員強。再說,陛下這兩個月選的人,從張永到陸炳,哪個不是能辦事的?咱們等著看就是了。”
韓文想想也是,便沒再多問,轉身去吏部交代暫代事宜。
內閣裡的其他官員也沒再議論,都忙著各自的事。
陛下的決策順暢,他們隻需按流程配合,倒省了不少爭執。
五日後,河南布政使司衙門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驛卒翻身下馬,手裡舉著明黃的聖旨,大聲喊道。
“聖旨到!河南右布政使王瓊接旨!”
此時的王瓊,正坐在衙內處理漕河春汛的事務。
案上攤著漕河圖和防汛文書,手裡的筆還沾著墨。
聽到驛卒的喊聲,他連忙放下筆,整理好官袍,快步走出衙門外,對著聖旨跪倒在地。
“臣王瓊,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驛卒展開聖旨,清亮的聲音在衙門外回蕩。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河南右布政使王瓊,在任勤勉,治事乾練,政績卓著,特擢升為吏部尚書。旨到之日,即刻進京述職,不得延誤。欽此!”
王瓊愣住了,跪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吏部尚書?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河南任上好好的,會突然被擢升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
他抬起頭,看著驛卒手裡的聖旨,又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聽錯。
確實是“吏部尚書”,確實是讓他即刻進京。
“王大人,接旨吧。”驛卒見他愣著,小聲提醒道。
“這是陛下的旨意,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