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濟南府,暑氣逼人,熏得人喘不過氣來。
布政司衙門的朱紅大門緊閉,門內卻傳出陣陣歡聲笑語,與門外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
錦衣衛千戶王彪帶著五百精銳,早已潛伏在衙門兩側的巷子裡。
黑色的勁裝被汗水浸透,卻沒人敢動一下。
他們要等最佳時機,一舉拿下周元!
“千戶,你看!”
一個錦衣衛指著衙門內院,低聲道。
王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周元穿著錦袍,坐在葡萄架下的涼椅上,手裡端著酒盞,身邊站著趙德,兩人正笑得開懷。
“陛下的聖旨?那就是張廢紙!”
周元抿了口酒,語氣輕蔑。
“濟南府的天,是本官的天,按察司不敢管,錦衣衛又能奈我何?”
趙德連忙附和:“大人說得是!您是封疆大吏,陛下遠在京師,怎麼可能真為了這點小事,派錦衣衛來抓您?”
“小事?”
周元哈哈大笑。
“那五百兩銀子,還有沈周的畫,可不是小事!等本官再撈幾筆,就調回京師,到時候在禮部謀個差事,比在這山東舒服多了。”
他完全沒察覺,巷子裡的錦衣衛,已經握緊了腰間的繡春刀,眼裡滿是冷意。
王彪抬手看了看日晷,低聲道:“時辰到,行動!”
話音剛落,五十名錦衣衛如猛虎下山,猛地衝向布政司衙門。
“嘭!”
朱紅大門被一腳踹開,木屑飛濺,驚得門內的衙役魂飛魄散。
“誰這麼大膽!敢闖布政司衙門!”
一個衙役壯著膽子嗬斥,剛說完就被錦衣衛一腳踹翻在地。
周元和趙德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站起身。
看到衝進來的錦衣衛,周元臉色一變,隨即又鎮定下來。
“你們是哪裡來的狂徒!可知本官是山東左布政使周元?敢闖本官的衙門,是想造反嗎?”
王彪一步步走上前,亮出腰間的錦衣衛令牌,聲音冰冷。
“奉陛下旨意,捉拿抗旨貪腐、乾預司法的罪臣周元,及同黨趙德!爾等速速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
“陛下旨意?”
周元愣了一下,隨即冷笑。
“你說奉陛下旨意就奉陛下旨意?拿不出憑證,就是假冒錦衣衛,本官定要參你們一本!”
“憑證在此!”
王彪從懷裡掏出皇帝的密旨,扔在周元麵前。
“自己看!陛下有令,誰敢阻攔,以抗旨論處!”
周元彎腰撿起密旨,展開一看。
明黃的宣紙上,“周元罪證確鑿,即刻押解京師”幾個字格外刺眼,落款處蓋著皇帝的玉璽,鮮紅奪目。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裡的密旨“啪嗒”掉在地上。
“不……不可能!陛下怎麼會真的來抓我?我是布政使,封疆大吏!”
“封疆大吏又如何?”
王彪冷笑。
“陛下說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抗旨貪腐,辱罵聖旨,罪無可赦!”
周元還想狡辯:“我沒有!那是汙蔑!是按察司李推官記恨本官,故意陷害我!”
“是不是汙蔑,到了京師,三法司會審,自然會查清楚!”
王彪揮手。
“拿下!”
兩個錦衣衛立刻上前,架住周元的胳膊。
“放開我!你們敢動本官!”
周元掙紮著,往日的囂張氣焰還沒完全褪去。
“本官背後有人!禮部尚書是我的恩師,你們抓了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哼,到了陛下麵前,彆說禮部尚書,就是內閣首輔,也救不了你!”
王彪不屑地說。
周元還想罵,一個錦衣衛掏出布巾,塞進他的嘴裡,堵住了他的喊叫。
另一邊,趙德早就嚇得腿軟,癱在地上,連連磕頭。
“大人饒命!小人是被周元脅迫的,都是他讓我做的,與小人無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