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番子一路疾跑,衝進司禮監。
此時,張永正在核對光祿寺貪腐案的牽連名單。
“公公!大事不好!”
番子喘著氣說道。
“周瑞在詔獄裡讓獄卒給李廣的侄子帶話,說能救他一命,獄卒已經去了李廣侄子的府邸!”
“李廣?”
張永臉色一沉。
前司禮監掌印太監李廣,弘治年間因貪腐案發自殺,沒想到還有餘孽牽扯進來!
他不敢耽擱,抓起密報就往暖閣跑。
路上,正好撞見剛從禮部回來的張升,也顧不上寒暄,徑直衝進暖閣。
“陛下!有新線索!”
張永躬身道。
“周瑞在詔獄勾結前司禮監掌印太監李廣的侄子,想通過李廣舊部脫罪!”
朱厚照正在看三法司的公審流程,聞言猛地抬頭。
“李廣?那個貪腐自殺的閹賊?他還有餘孽敢勾結朝廷命官?”
“正是!”
張永遞上密報。
“番子已經跟著獄卒,查到了李廣侄子李山的府邸,就在城南柳樹巷。”
朱厚照眼神一凜,拍案道。
“好一個周瑞,死到臨頭還想拉人下水!張永,你立刻帶東廠番子,去李山府邸搜查,不管查到什麼,一律帶回宮,朕要親自看!”
“另外,公審照常進行,讓周瑞在百姓麵前,把勾結李廣餘孽的事說清楚!”
“奴婢遵旨!”
張永轉身就走,心裡暗自慶幸。
幸好盯得緊,不然就讓這夥人串供了!
此時的玄武門高台之下,早已人山人海。
百姓們擠在警戒線外,翹首以盼,議論聲此起彼伏。
“聽說今天要審光祿寺的貪官,半年貪了十五萬兩!”
“十五萬兩啊,能養活多少百姓!陛下這次一定要嚴懲!”
高台之上,三法司官員端坐案後。
韓邦居中,吳一貫、屠滽分坐兩側。
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分列四周,繡春刀寒光閃閃,震懾全場。
張永處理完李山府邸的部署,也趕回了公審現場,站在高台一側,眼神緊緊盯著詔獄方向。
“帶罪臣周瑞、陳默、劉安、王慶!”
韓邦高聲喝令。
四個穿著囚服、戴著鐐銬的貪官被押上高台。
周瑞頭發散亂,眼神卻透著一絲瘋狂。
他知道,攀咬李廣餘孽是唯一的生機,隻要能把水攪渾,說不定能拖延時間。
“跪下!”
錦衣衛嗬斥一聲,將四人按跪在地上。
百姓們立刻發出憤怒的噓聲,有的還扔了爛菜葉,砸在四人身上。
韓邦拿起供詞,高聲道。
“周瑞,你勾結商戶,抬高采買價,貪汙銀錢二十三萬兩,牽連官員六人,商戶五家,可有異議?”
周瑞抬起頭,突然嘶吼道。
“臣有異議!臣貪汙是實,但臣是被李廣餘孽脅迫的!李廣在世時,就讓他的侄子李山向光祿寺索要‘孝敬錢’,每年三萬兩,臣要是不給,就會被他陷害!”
這話一出,高台之下瞬間嘩然!
“李廣?那個大貪官?”
“沒想到還牽扯到太監!”
“這水也太深了吧!”
三法司官員對視一眼,吳一貫沉聲道。
“周瑞,你休要胡言亂語!李廣早已自殺,你怎會被他餘孽脅迫?有何證據?”
“證據?”
周瑞冷笑一聲。
“李山府中藏著賬本,記錄著每年從光祿寺拿的‘孝敬錢’,還有李廣舊部給臣的書信,讓臣幫忙采購違禁物資!”
他看向張永,瘋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