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推開地鐵站的玻璃門，熱浪裹挾著消毒水氣味撲麵而來。他下意識按住左眼，金光在指縫間流動。林婉兒緊跟在他身後，手裡緊握著銅錢劍。
“直接去站台。”李修然壓低聲音。
早高峰剛過，站台上零星站著幾個乘客。李修然沿著牆壁慢慢行走，左眼的金光穿透瓷磚，看見鋼筋水泥中流動的黑色霧氣。越往站台深處走，霧氣越濃。
在站台儘頭，他停下腳步。左眼看見牆壁後盤踞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無數半透明的人影在其中掙紮。它們扭曲著，撕扯著，發出無聲的哀嚎。
“就在這裡。”李修然說。
林婉兒握緊銅錢劍：“能直接解決嗎？”
李修然沒有回答。他向前邁了一步，黑色旋渦突然膨脹，怨靈們的尖嘯穿透現實與虛幻的界限。幾個乘客疑惑地轉頭，尋找聲音來源。
“退後！”李修然喊道。
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畫起驅邪符。血液剛勾勒出符咒的輪廓，左眼就傳來劇痛。金光不受控製地閃爍，掌心的符咒在半途消散。
黑色旋渦趁機擴張，怨靈們伸出半透明的手臂。林婉兒立刻拋出銅錢劍，劍身纏繞的紅線發出微弱光芒，暫時封住了旋渦的擴張。
“你的眼睛……”林婉兒注意到李修然左眼流下一行血淚。
李修然抹去血跡：“靈力失控了。”
兩人喘息未定，地麵突然震動。站台廣播發出刺耳的雜音，乘客們驚慌地四處張望。裂縫從牆壁蔓延到地麵，更多怨靈從裂縫中湧出。
“必須立刻封印這裡！”李修然試圖再次畫符，但左眼的劇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林婉兒扶住他：“先撤退，從長計議。”
就在這時，李修然在漩渦中心看見一個熟悉的符文。那是在醫院見過的暗影組織標記，此刻正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暗影組織在操控這個旋渦。”李修然說。
怨靈們開始衝擊紅線結界，銅錢劍劇烈震動。林婉兒的額頭滲出冷汗，紅線正在一根根斷裂。
“撐不了多久了。”她說。
李修然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左眼的金光重新凝聚。他看見旋渦底部連接著地脈，黑色的怨氣正通過這個節點流向城市各處。
“這不是普通的怨靈聚集點，”李修然說，“這是一個轉換裝置，他們在把怨氣轉化為某種能量。”
紅線又斷了幾根，銅錢劍發出哀鳴。林婉兒的臉色發白，握劍的手開始顫抖。
“修然，快做決定！”
李修然深吸一口氣，將全部靈力注入左眼。金光暴漲，暫時壓製住了旋渦的擴張。但這股力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他感覺自己的血管都要炸裂。
“撤！”他咬牙說道。
林婉兒收回銅錢劍，扶著他快速後退。怨靈們在紅線消失的瞬間湧出，但被李修然眼中的金光阻擋。乘客們早已逃散，空蕩蕩的站台隻剩下他們和追趕的怨靈。
跑出站台時，李修然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暗影組織的符文在旋渦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失敗。
來到地麵，陽光刺得李修然睜不開眼。左眼的金光漸漸消退，但視野中的黑點久久不散。他靠在路邊的欄杆上，呼吸急促。
“你的眼睛在流血。”林婉兒遞來紙巾。
李修然擦拭左眼，發現紙巾被染紅了一大片。他嘗試聚焦視線，但眼前的景物都帶著重影。
“節點比預想的強大，”他說，“暗影組織做了強化。”
林婉兒收起銅錢劍，劍身上的紅線已經所剩無幾：“需要重新準備法器。”
李修然望向地鐵站入口，左眼雖然疼痛，但仍能看見地底湧動的黑氣。這個節點必須儘快解決，否則怨氣會汙染整條地鐵線路。
“去天機閣，”他說，“他們應該知道應對之法。”
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林婉兒拉開車門。李修然上車時踉蹌了一下，左眼突然一陣灼痛。他捂住眼睛，在指縫間看見司機後視鏡上掛著的護身符發出微光。
“師傅，去古文化街。”林婉兒說。
出租車啟動後，李修然低聲說：“暗影組織在監視我們。”
林婉兒身體一僵：“在哪裡？”
“司機的護身符，”李修然說，“上麵有他們的標記。”
護身符在陽光下泛著不正常的光澤，一個小小的符文藏在傳統圖案之中。司機專注地開著車，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要下車嗎？”林婉兒問。
李修然搖頭：“讓他們知道我們去了天機閣也好。”
他靠在座椅上，左眼的疼痛持續不斷。這次失敗讓他意識到，僅靠守心玉和天眼是不夠的。他需要更強大的控製力，否則在下一個節點可能會付出更大代價。
出租車在紅燈前停下，李修然看見路邊站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人。那人抬頭看向車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後轉身彙入人群，消失不見。
“他們無處不在。”林婉兒握緊了拳頭。
李修然閉上眼睛，努力平複左眼的劇痛。當他再次睜眼時，發現視野中的黑點組成了一個模糊的圖案。那是一個古老的符咒，與他掌心上未能完成的驅邪符有幾分相似。
“也許……”他喃喃自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出租車停在古文化街入口，李修然下車時特意看了眼護身符。那個暗影組織的符文已經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站在街口，左眼望向天機閣的方向。金光在瞳孔深處流轉，疼痛漸漸轉變為一種奇異的灼熱。這一次，他必須找到控製這股力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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