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晦將密封袋放在檢測台上時,指尖的白手套泛著冷光。袋裡是從林霧“骨灰盒”中取出的樣本,灰黑色粉末裡混著些細碎的骨渣,在燈光下泛著異樣的光澤。
“第三次檢測了。”林殊盯著檢測儀的屏幕,聲音有點發緊,“前兩次都隻測出林霧的dna,這次加了超敏試劑,希望能有發現。”
檢測儀發出輕微的嗡鳴,數據條一點點跳動。沈如晦靠在桌邊,看著林殊捏著筆的手在記錄紙上頓了又頓——她指節泛白,顯然沒從三年前林霧“意外身亡”的陰影裡走出來。
“滴——”檢測儀突然發出急促的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三條螺旋狀的dna圖譜,其中兩條重疊度極高,第三條卻格格不入。
“有了!”林殊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第三組!非父係非母係,與林霧無血緣關係!”
沈如晦走近屏幕,指尖點在第三條圖譜上:“比對數據庫。”
係統飛速運轉,幾秒後彈出匹配結果——“無匹配信息”。
“奇怪。”林殊皺緊眉,“能混進骨灰裡,說明這個人一定和林霧的‘死’有關。是凶手?還是……”
“或者,是替死鬼。”沈如晦拿起密封袋,對著光看,“骨灰裡有骨渣,說明不是純焚燒後的粉末,更像刻意混合的。你看這骨渣斷麵,是鋸開的,不是燒裂的。”
林殊突然想起什麼,翻出三年前的現場照片:“火化場的監控壞了,當時說是線路老化,但現在看來……”她指著照片裡骨灰盒旁的香爐,“這香灰顏色不對,像是添加了助燃劑,燒得太徹底了。”
“去查火化場的記錄。”沈如晦抓起外套,“重點查那天負責焚燒的工人,還有誰接觸過骨灰盒。”
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林殊看著雨刷器反複擺動,突然開口:“你說,林霧會不會還活著?”
沈如晦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三年前現場找到的牙齒,dna與林霧一致。”
“牙齒可以拔下來偽造。”林殊的聲音帶著顫抖,“我總覺得她沒走,上次在墓地,看到有人在她碑前放了束白菊,她生前最討厭白菊……”
話沒說完,沈如晦的手機響了,是技術科的電話。他聽完後,臉色凝重地掛了電話:“第三組dna比對出了,是火化場的臨時工,三個月前死於醉酒墜河。”
“滅口?”林殊的心沉了下去。
“更巧的是,”沈如晦轉了個彎,“他的銀行賬戶在林霧‘死’後,多了一筆五十萬的彙款,彙款人信息被抹去了。”
雨點擊打著車窗,像無數隻手指在叩門。林殊看著後視鏡裡漸漸遠去的警局大樓,突然覺得林霧的“死亡”像一張密網,而這第三組dna,就是扯破網的第一根線頭。
“去他的住處看看。”她攥緊了拳頭,“既然敢留痕跡,就一定有破綻。”
沈如晦點頭,猛踩油門,車衝破雨幕,像一道劈開黑暗的光。沒人注意到,林殊口袋裡的舊照片——那是她和林霧的合照,背麵寫著一行小字:“若我消失,找帶‘霧’字的地方”。此刻,照片邊緣正被雨水洇開,暈出一個模糊的“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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