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怎麼樣的裂變,在他們之間！怎麼樣測序能讓沈醫生驚訝，怎麼樣的結果可能讓林殊驚訝？
林殊盯著顯微鏡下的基因測序圖，指尖在操作台上敲出輕響。屏幕上兩條螺旋鏈本該完美咬合，卻在第17號染色體處出現一道突兀的斷裂——斷裂邊緣異常平整，像被精確的手術刀切過，絕非自然突變。
“這是……”她放大斷裂點，瞳孔驟然收縮。斷裂麵殘留著微量熒光標記，那是實驗室特有的酶切痕跡。三天前從沈如晦脊椎取出的假骨碎片裡，也檢測到了相同標記。
“查到了。”助手推門進來，手裡攥著份泛黃的檔案，“林殊醫生，您雙胞胎妹妹林晚的基因樣本……和這個斷裂點完全吻合。”
林殊猛地回頭，檔案袋從手中滑落，照片散了一地。最上麵那張是十歲的她和妹妹，兩人穿著同款紅裙子，辮子梳得一樣高。可現在，測序圖上妹妹的基因鏈在同樣位置斷裂，像被人用尺子比著切過。
“不可能……”她撿起照片，指腹撫過妹妹模糊的笑臉。林晚五歲時“意外”落水夭折，屍骨早該化在泥土裡，怎麼會出現在假骨碎片裡？
實驗室的冷藏櫃突然發出嗡鳴，編號“73”的抽屜自動彈開。裡麵沒有樣本，隻有個生鏽的金屬牌，刻著“實驗體07”——那是妹妹的孤兒院編號。林殊的呼吸頓住了，金屬牌背麵，同樣有酶切留下的細小凹痕。
“林醫生，沈先生醒了，說要見您。”護士在門外喊。
林殊攥著金屬牌衝進病房，沈如晦正盯著天花板，指尖在床單上畫著什麼。“你妹妹的基因，”他開口，聲音沙啞，“是不是在五歲那年被取樣過？”
她點頭，喉嚨發緊：“孤兒院組織過‘健康篩查’……”
“那不是篩查。”沈如晦掀開被子，後背的紗布滲出血跡，“無麵組織在找‘完美容器’，你妹妹的基因鏈天生有個隱性缺口，他們覺得好改造，就……”
林殊突然想起妹妹落水前的那晚，說過“有穿白大褂的人給她吃糖”。原來那不是糖，是鎮靜劑。酶切的斷裂點，是他們為了植入外源基因留的“接口”。
測序儀在這時發出提示音，新的比對結果出來了——妹妹的斷裂點裡，嵌著一小段沈如晦的基因片段。
“他們想用你妹妹的基因當模板，造出能兼容我的‘新容器’。”沈如晦的聲音冷得像冰，“那些假骨，是給‘新容器’準備的骨架。”
林殊看著屏幕上糾纏的基因鏈，突然笑出聲，眼淚卻砸在鍵盤上。原來妹妹從未離開，她的基因被拆成碎片，成了彆人手裡的零件。而她這個姐姐，現在才知道該為妹妹討回什麼。
金屬牌在掌心發燙，上麵的“07”像道血疤。她抓起測序圖轉身就走，背影在走廊燈光裡拉得很長，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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