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殘留的印記,是無數意誌的彙聚……”那意念回應道,“你之心,純善堅韌;你之念,守護而非占有;你之血……咦?”
那意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一頓,帶著一絲訝異。
“你的血脈……並非純粹的苗裔……竟含有一絲……‘靈犀’之韻?難怪……難怪你能如此之快便與骨笛本源共鳴……”
靈犀之韻?林清音茫然。她對自己的身世知之甚少,自幼便被師父收養,從未聽師父提起過她的血脈有何特殊。
那意念沒有深入探究,轉而變得凝重:“孩子,時間無多。‘惡念’已被喚醒,容器已成,浩劫將臨。你必須儘快醒來,引導骨笛真正的力量……”
“真正的力量?”
“溝通、淨化、守護,此乃骨笛之‘表’。其‘裡’,在於‘平衡’與‘溯源’。”祖靈的意念傳遞著古老的信息,“毒尊者之力,源於蠱道始祖,本無絕對善惡,失衡則墮。骨笛之力,可追溯其源,引導其歸於平衡,而非簡單毀滅或封印。”
“引導……平衡?”林清音若有所悟。這與她一直以來的信念不謀而合。毀滅或許簡單,但帶來的可能是更深的創傷與仇恨。如同救治病人,根除病灶固然重要,但讓身體恢複自身的平衡與生機,才是真正的痊愈。
“然也。然欲行此事,需集齊‘鑰匙’與‘容器’。骨笛為鑰,可溝通溯源;神鼎為容器,可承載並轉化力量。二者缺一不可。”
蠱神鼎!果然關鍵!
“你必須找到蠱神鼎……”祖靈的意念開始變得有些斷續,周圍的流光也出現了不穩的跡象,“記住……平衡……你的心……是最終的指引……”
話音漸悄,那蒼老的意念如同退潮般消散。懸浮的骨笛光芒依舊,但那種直接的溝通感已然消失。
林清音停留在那片意識空間中,消化著這巨大的信息量。引導平衡,而非毀滅……自己的血脈特殊?還有,必須找到蠱神鼎……
強烈的意願在她心中升起——她必須醒來!必須去隕龍淵!謝九安一個人在那裡太危險了!墨淵……也不能就此沉淪!
她的意識開始劇烈地衝擊著這片溫暖的囚籠,試圖回歸現實。她感受到現實世界中身體的沉重與劇痛,感受到心口空洞處傳來的虛弱,但也感受到了身邊那持續不斷的、來自骨笛的溫養之力,以及……遠處,似乎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與她相連的牽掛,正在悸動。
是九安留下的玉符?
現實與意識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
與此同時,隕龍淵深處,某片被濃鬱如墨的黑暗籠罩的沼澤中。
墨淵單膝跪在泥濘裡,渾身沾滿了漆黑的淤泥和暗綠色的汙血。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舊的風箱,帶著痛苦不堪的嘶鳴。
他的周圍,散落著數十具奇形怪狀、散發著惡臭的沼澤毒物的殘肢斷臂。就在剛才,他被一群受到他體內混亂氣息吸引而來的“腐骨鱷”和“毒涎蛭”圍攻,一場惡戰,憑借著他本身強大的戰鬥本能和體內那股不受控的毀滅力量,他才勉強殺出重圍。
但代價是巨大的。
他體內的兩股意誌,在這場瘋狂的殺戮中,爭鬥得更加激烈。
“殺!吞噬!毀滅一切!這才是力量的極致!”一個充滿蠱惑與暴戾的聲音在他腦海咆哮,驅動著黑暗能量試圖掌控他的身體,去吞噬周圍一切蘊含能量的東西,包括那些毒物的殘骸。
“不……這是我的身體……滾出去!”屬於墨淵本身的意識在瘋狂掙紮,左眼猩紅的光芒明滅不定,腦海中不斷閃過林清音擋在他身前的身影,閃過她最後引動白光時那決絕而悲傷的眼神,閃過巫醫婆婆那試圖喚醒他的話語。
“愚蠢!情感是弱者才有的累贅!看看這力量!足以讓你登臨絕頂,再無束縛!”暗綠色的右眼閃爍著冰冷的光,試圖將那絲動搖碾碎。
“力量……若連本心都失去,要之何用?!”墨淵猛地一拳砸在泥濘中,濺起大片汙濁的水花。他腦海中浮現出林清音曾說過的話——“用它來守護值得守護的東西,不是比單純的征服更有意義嗎?”
當時他嗤之以鼻,此刻卻如同驚雷炸響。
守護……他曾經想守護什麼?似乎早已在追求力量的路上遺忘。如今,他連自己都守護不了,反而成了毀滅的工具。
劇烈的頭痛再次襲來,兩種意誌的衝撞讓他幾乎要裂開。他體內的黑暗能量因為主人的混亂而更加狂暴,不受控製地向外溢散,侵蝕著周圍的沼澤,發出“滋滋”的聲響。
就在這時,他體內那股屬於“蠱神”毒尊者惡念)的力量,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變得異常活躍起來,帶著一種渴望與指引,隱隱指向隕龍淵的某個方向。
那個方向,與謝九安所在的山穀,與黑苗營地所在,似乎隱隱重合。
是蠱神鼎!它就在附近!這股同源的力量正在呼喚它!
墨淵抬起頭,那雙混亂的眸子望向那股力量指引的方向,臉上露出了掙紮、痛苦,以及一絲被本能驅使的茫然。
他被這股源自體內的渴望拉扯著,不由自主地,踉蹌著,朝著那個方向,一步步走去。
仿佛飛蛾撲火,命運的絲線,在深淵之中,再次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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