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斜眼看一眼自己男人,“就是,多虧沒隨了他,要不咱們振南、振北找對象都麻煩!”
光輝的男人是自己看上的,雖然長得不咋樣,但老實能乾,又是個老婆迷,自從結婚後就沒累著媳婦。
翠花還還記得當年剛嫁進來,第一次跟光輝見麵,就見她手腕上戴著一隻明晃晃的機械表,這在當時可是個稀罕物。
那個手表給她的震撼太大了,翠花一想到光輝就想起那隻手表,這簡直成了光輝的標誌物。
不過這次光輝倒是沒有戴手表,隻是耳朵上添了兩隻金黃的大耳墜子。
這是當下最時興的首飾。每年過年時,玩棚掙了錢的莊稼漢,總得給媳婦添置件金飾,這個金耳環、金耳墜就是最受青睞的。掛在耳朵上,誰都能看得見。
光榮來得最晚,後麵還跟著同順和甜甜。
光輝和光榮姐倆結婚早,都有兩個孩子。其實光榮生同順的時候已經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不過那時計劃生育還沒那麼嚴格,又偷偷生了二胎,也算是兒女雙全了。
想當年,翠花剛嫁進來,娘整天不下炕,不幫襯小兩口,是光榮看不下去,仗義執言,把娘從炕上“請”了下來。
翠花一直念著光榮的好,覺得她敢說敢乾,又是個熱心腸,比起端著架子的光輝,更有當姐姐的樣子。
可現在看來,光榮這幾年過得不如光輝舒坦,眉目中總有一種鬱鬱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因為男人還是孩子,反正就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感覺。
光榮沒跟她說,她也不好問,關鍵是說了困難她翠花也幫不上啊!能顧過自己來就不錯了。
光榮看鑫鑫和小龍小虎在屋裡坐著,往翠花這邊湊過來,“那人前頭的那個小孩,就一直在你家住著?你這不僅養著小虎,還養著前頭那個孩子?”
翠花頓了一下,才聽明白,光榮說的“前頭那個小孩”,指的是鑫鑫。心裡便有些不快。
“那是鑫鑫。”翠花覺得“前頭那個小孩”聽起來有些刺耳。
光榮沒接話茬。
“那人還沒來?不是說肯上門了嗎?”
翠花翻個白眼,光景這是怎麼跟他二姐蛐蛐光明和李秀秀的。肯定沒說句好話。
翠花這才發現,光明和李秀秀怎麼還不來?都是同村的,沒有比他倆更近的了。怎麼其他四家都到了,還得三請四請他倆嗎?再說了,他倆也是當舅舅、妗子的,應該早點來幫著準備午飯才是!
光榮繼續叨叨:“光明兩口子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幾年把家裡孩子都扔給你倆,啥也不管。哎,對了,他們兩個兒子的生活費學雜費按時給不?不能白白給他看孩子,要拿勞務費才行。”
翠花心塞。
說什麼勞務費,生活費學雜費都不給呢!
“他倆怎麼還不來,按說他一來就得讓他拿錢!”
翠花突然警覺,這是過年呢,好不容易好幾家子湊一起,光景一年就盼著這一天,我能這時候跟光明兩口子要錢?還要當著姐姐弟弟的麵?我可不是傻!
翠花不禁重新審視光榮,隻見她眼睛滴溜溜亂轉,兩眉擠在一起,中間是深深的皺紋。一臉刻薄相。
大過年的,光榮慫恿著我跟光明鬨騰,究竟是為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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