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捏著從“眼線”那兒得來的紙條，指節都泛了白。
戚圓圓和徐朝鑫，這裡竟然還有一對跨班的“鴛鴦”!
這樣再說“學習搭子”就說不過去了吧，什麼搭子自己班子找不到，還要去彆的班裡找“搭子”！
徐朝鑫原來不是一中的，他倆是怎麼認識的？
陳班再也坐不住，抓起教案就往薑班辦公室衝。
薑老師剛批改完一組數學卷子，正用紅筆在錯題旁畫著圈，就見陳老師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把紙條往桌上一拍：“薑老師，你看看！你還說他們隻是學習搭子？我們班的戚圓圓和你們班的徐朝鑫，都快在學校裡‘形影不離’了，這要是傳出去，咱們複讀班的風氣還怎麼管？”
薑老師拿起紙條，慢悠悠地看了一遍，又放回桌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語氣依舊平靜：“陳老師，你先彆激動。這事兒我知道，他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不是那種關係？”陳老師提高了聲音，“天天一起吃飯、一起學習，這還不是？什麼學習搭子非得去你們班找？”
“他倆是親戚。”薑老師放下茶杯，看著陳老師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徐朝鑫的大娘，是戚圓圓的親二姨。徐朝鑫小時候一直在他大娘家長大，跟戚圓圓從小就認識，倆人跟親表姐弟沒兩樣。他幫戚圓圓輔導功課，也是家裡早就說好的，想著互相幫襯著，今年都能考個好大學。”
陳老師愣住了，竟然還有這層親戚關係？但她很快回過神，皺著眉說：“就算是親戚，也不能在學校裡這麼不注意影響啊。複讀班的學生本來心思就活絡，他們這樣，不是給其他學生找借口嗎？”
“那咱們就找他們問問清楚，總不能憑著猜測下結論。”薑老師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陳老師擺了擺手：“不用，我先找戚圓圓談。”
辦公室裡，戚圓圓坐在椅子上，一張倔強的小臉通紅：“陳老師，我和徐朝鑫是親戚，他大娘是我二姨。我數學和物理不好，他就幫我輔導，我們湊在一起都是在討論學習上的事兒，沒有彆的意思。”
“討論學習也得注意分寸。”陳老師的語氣緩和了些，但還是帶著嚴肅，“現在班裡、年級裡都在傳你們的閒話，這對你、對他都不好，也會影響其他同學。以後跟他請教問題，儘量在教室裡，彆總往一起湊，避免讓人誤會。”
戚圓圓雖然心裡很委屈，但還是乖乖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陳老師，以後我會注意的。”
送走戚圓圓，陳老師沒跟薑老師打招呼，直接去了二班找徐朝鑫。徐朝鑫剛解完一道物理壓軸題，見陳老師找自己，便跟著去了走廊。
“徐朝鑫，知道我找你什麼事吧？
徐朝鑫心裡翻個白眼，又是這句話，有啥說啥，怎麼這麼有閒工夫猜猜猜啊。
“不知道。”
陳老師噎了個大跟頭。
“你跟我們班戚圓圓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兩個複讀生跨班談戀愛，這是複讀班！你們是來學習的！”
徐朝鑫很平靜：“他們傳我們談戀愛我們就是在談嗎？我和戚圓圓是親戚，我幫她輔導功課，是為了提高成績，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是你們走得太近，影響不好！”陳老師說。
“影響不好？”徐朝鑫看著陳老師，眼神裡帶著一絲不解，“如果我們是同性，比如我和班裡的男生一起討論題目、一起吃飯，老師您還會覺得影響不好嗎？複讀班的目標就是提高成績，我幫戚圓圓補弱科，她也幫我整理英語作文素材，我們互相促進，沒有違反學校任何規定，沒有耽誤學習，也沒有影響其他同學，為什麼就不行呢？”
陳老師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徐朝鑫說的句句在理。
是啊，如果換成同性，他或許還會表揚他們互幫互助，可換成異性，他就下意識地覺得是“早戀”，會影響學習。
難道在他心裡，學生們就隻能像籠子裡的鳥一樣，除了學習，不能有任何正常的交往嗎？
見陳老師不說話，徐朝鑫繼續說道：“陳老師，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怕我們分心。但我和戚圓圓都清楚自己的目標，我們不會因為互相幫助就耽誤學習。相反，有個人一起努力，我們更有動力。”
陳老師看著眼前這個邏輯清晰的男生，心裡又氣又無奈。徐朝鑫的成績一直穩定在班裡前三，級部前十，他說得很對，來複讀班是為了提高成績，隻要成績穩定，跟誰搭檔不行呢？
他原本準備好的一堆說教的話，此刻全堵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憋出一句：“以後不準再去一班找戚圓圓，也不準戚圓圓來二班找你！”
徐朝鑫沒反駁，隻是聳聳肩膀。可轉頭，他就和戚圓圓約在了學校圖書館學習。
每天放學後，兩人都會在圖書館的角落裡坐下來，一個講物理題，一個分析英語語法，默契十足。
陳老師後來也聽說了兩人在圖書館學習的事兒，他想去阻止，可一想到徐朝鑫那天說的話，又猶豫了。或許，徐朝鑫說得對，他確實不該把學生們禁錮在自己設定的“籠子”裡。
徐朝鑫也仍舊是我行我素，熱衷於給戚圓圓講解題思路，總結解題方法。一點都不在乎同學們的起哄談論。
既然目標是清晰明確的，過程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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