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婆家家大業大,但光輝兩口子在家裡沒有地位,也幫不上兄弟們。光榮嫁的男人不出息,從年輕時就鬥雞養狗,家裡全靠光榮操持,現在年紀大了,倒造下了一身的老年病,還是靠著光榮養著,好在不出去鬼混了,也混不動了。
每年初三這一天,郝家聚在一起有兩項固定的節目,一是光輝兩口子吹噓一年的收成見識,二是光榮哭訴生活艱難。兩姐妹每年就像排練小品似的,總能給大家上演一場大戲。
光景一個都不想見。
好不容易見一麵,姐妹倆賺一波關注後再繼續自己的日子。
孩子們逐漸大了,懂事了,再看到大姑二姑這樣表演不免煩氣。
小龍小虎一見大姑二姑來了,上前拜過年後就趕緊藏到屋裡去。
光輝不放過他倆,“小龍小虎這兩年真是拔了身條了。你看這大個子,真是好青年!”
小虎嘀咕:“你看,馬上就要說到她那兩個兒子身上了。”
光輝生了兩個兒子,這也是她兩口子在婆家沒有運營產業卻仍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兩個堂哥現在已經是快三十的人了,也早已成家立業,不過已經好多年不見了。
光輝都是一年回家一次,何況是兩個大外孫。
光輝現在已經不說她兩個兒子了,現在開始說她兩個孫子。上了什麼特長班,學了什麼新本事,說起來滔滔不絕。
翠花和李秀秀在廚房忙著,劉喜和光彩被迫聽她掰扯大孫子和二孫子的恩恩怨怨。
光榮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今年出奇地安靜。
光榮的男人沒有跟她一起回娘家,說是臥在床上起不來了。今年過年是大兒子同順陪她來的。
光景不願意了,“你男人病成這樣子,你也不說一聲。我和光明怎麼也得去看看姐夫,你不懂事,不能讓我們也不懂事。”
光榮連眼皮子都不動一下,“他有什麼看頭,我等著他早死早托生。”
一麵說著,光榮的眼淚就蓄滿了。
劉喜和光彩對望一眼,又要開始了。
大家都等著光榮的哭訴,誰知她抹了一把淚,抽了一下鼻子,接著又恢複了淡定。
她什麼話都不再說,但翠花看著光榮臉色有點不對,便偷偷去問同順。
同順是個寡言少語的青年,二十出頭的男人,靦腆地像個女孩子,跟著同族的兄弟種大棚,算是個安穩過日子的。隻不過一直沒有成家。
“你爹身體不大好了?”翠花一臉擔心。
同順不知道該怎麼跟妗子說。
“我爹身體還行,就是腰不好,也不出去了,整天在炕上躺著。”
同順看一眼大妗子,今天他跟著來大舅家拜年,就是有事要跟大舅大妗子說。娘不讓他說家裡的事,但他覺得爹娘一輩子就沒過明白,不是個主事的人,娘這些年受了這麼多罪,一直不跟娘家說,可是能幫她的也就是她娘家兄弟了,為啥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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