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移動一分，都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和幾乎令人昏厥的虛弱。
與此同時，溶洞深處。
蝰蛇背著幾近崩潰的蘇寧兒，攙扶著油儘燈枯的莫清風，拚儘最後力氣跋涉。
他們聞到了奇異的花香，穿過了綠色森林，闖入了一條更加古老、空氣乾燥的地下隧道。
終於，蝰蛇也到了極限，重傷、極度疲憊讓他眼前發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背上的蘇寧兒也滾落一旁。
“隊長！”
“隊長……你怎麼樣？”蝰蛇掙紮著爬起，聲音嘶啞。
蘇寧兒沒有回答蝰蛇，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怎麼樣。
她蜷縮在地上，肩膀微微聳動，壓抑的、絕望的、破碎的哭泣聲在寂靜的隧道裡顯得格外清晰。“言廷…死了…”，
墓碑也生死不明……接連的打擊幾乎摧毀了她的意誌。
莫清風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氣息越來越微弱。他看著哭泣的蘇寧兒和力竭的蝰蛇，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他們了。
“蝰蛇……寧……寧兒……”莫清風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蝰蛇立刻湊近，“前輩，您彆說話，保存體力！”
莫清風艱難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解脫般的微笑：“不……不用了……我這老骨頭……活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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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蝰蛇急道。
“聽我說……”莫清風的目光轉向蘇寧兒，那目光複雜無比，有慈愛，有愧疚，“寧兒……孩子……看著我……”
蘇寧兒怔怔地與他對視，老人那雙即將熄滅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與她記憶深處某個模糊而溫暖的影子緩緩重疊。
莫清風用儘最後的力氣，抬起顫抖的手，做了一個古怪卻又令她熟悉的手勢。
那是年少時，每當她練功突不破哭泣，師父為了逗她開心，總會笨拙地比劃的那個、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動作。
“驚蟄……那天……下的雨……”莫清風的聲音微弱如絲，卻像一道驚雷，劈開了蘇寧兒腦海中塵封的迷霧！
【記憶碎片洶湧而至！溫暖的陽光，老人慈祥的指導，那個奇怪的手勢，後來的混亂、火光與分離……】
“師……師父？”蘇寧兒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枯槁的老人，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是……是我……孩子……”莫清風的眼中滾下兩行混濁的淚水，“對不起……是師父……沒保護好你們……”
“不……不……”蘇寧兒搖著頭，淚水再次決堤，她想爬過去，卻被胸口的劇痛死死釘在原地。
“走……你們快走……”莫清風的眼神驟然急切，他看向蝰蛇，“帶她走！順著……花粉最淡的方向……能找到……出去的路……彆管我！”
“前輩！我們一起走！”蝰蛇紅著眼睛低吼。
“我……走不動了……”莫清風喘息著，臉上是看透生死的平靜，“而且……我需要……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沒事…”他的目光投向來的方向。“幕宏淵……想要活口……我在這裡……能拖住他們……”
“不！師父！我不要丟下你！”蘇寧兒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
言廷“死”了，現在連剛剛相認的師父也要離她而去？
“寧兒……聽話…來不及了…”莫清風的聲音越來越弱，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活下去…寧兒…碑兒，小雨…”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蘇寧兒臉上，充滿了無儘的眷戀與歉意，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抬起的手，無力地垂落下去，氣息雖未完全斷絕，但已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師父——！”蘇寧兒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掙紮著想要撲過去，卻被蝰蛇死死攔住。
“隊長！冷靜點！老前輩是用命在給我們開路！”蝰蛇的聲音同樣沙啞痛苦，但他必須保持理智。
他強行將幾乎崩潰的蘇寧兒背起，最後看了一眼如同沉睡般的莫清風，咬著牙，頭也不回地朝著花粉淡薄的方向，踉蹌著衝入了隧道更深處的黑暗。
蘇寧兒伏在蝰蛇背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回頭望著師父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絕望。
言廷死了，師父垂死……她所珍視的一切，都在迅速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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