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表麵的漣漪,如同水波般一圈圈蕩漾開來,原本光滑如鏡的質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液態、卻又穩固承載著楚清歌手掌的奇異觸感。光芒流轉,隱約似乎有無數細密繁複、無法辨認的古老符文在漣漪深處一閃而逝,看得人眼花繚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盯著這奇異的變化。
楚清歌感覺自己仿佛把手伸進了一片溫潤的光之海洋,那光芒透過皮膚,似乎要照進她的四肢百骸,甚至靈魂深處。她集中全部精神,在心裡默念:“問心碑大佬?在嗎?給個提示唄?接下來要怎麼‘誠心叩問’?是心裡默念還是需要喊出來?有kpi考核嗎?”
石碑:“……”
漣漪依舊,光芒依舊,除了感覺更“沉浸式”了一點,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指示或變化。那冰冷的審視意誌還在,像個嚴格的麵試官,等著她先做自我介紹,而且是對著空氣做。
“呃……”楚清歌等了一會兒,有點尷尬地抬頭,隔著光幕看向外麵一臉期待的季無憂,“季道友,它……它好像卡住了?或者是我網速不好,加載不出來下一步?”
季無憂臉上的激動凝固了一瞬,他撓了撓頭,湊近光幕仔細看了看漣漪,又努力回憶著自己看過的那些快被翻爛了的家族孤本野史:“這個……古籍記載模糊,隻言‘心誠則靈’,‘緣至自開’……具體操作步驟,沒……沒寫啊……”
小朱朱急得在阿甲頭上跳來跳去:“哎呀急死鳥了!這破石頭怎麼磨磨唧唧的!清清你用力拍它兩下!看看能不能拍出個使用說明來!”
阿甲憨憨地點頭,掄起爪子比劃了一下:“對!主人!俺覺得小朱說得對!不行俺幫你一起拍!”
赤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果鳥有白眼的話),嗤笑道:“兩個莽夫!此等蘊含無上道韻的聖物,豈是爾等用蠻力可以驅使的?愚不可及!”
沈墨眉頭微蹙,沉聲開口:“嘗試將你的神念,集中於石碑。”他給出了一個相對常規的溝通方式。
楚清歌依言照做,將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片光之漣漪。
結果神識剛一接觸,就像一滴水彙入了大海,連個響動都沒有,直接被同化、吸收了。石碑連顫都沒顫一下。
“不行啊沈師兄,”楚清歌苦著臉,“它好像……不接神識信號。”
林青羽看著楚清歌在那“磨磨蹭蹭”、“裝模作樣”,忍不住又開啟了嘲諷模式:“哼,我看是這石碑終於反應過來,發現某人資質愚鈍、心術不正,根本不配得到傳承,所以懶得搭理了吧!真是白費功夫,徒增笑耳!”
楚清歌沒理她,心裡也有點著急了。這問心碑脾氣還挺大,油鹽不進啊!難道真要她在這裡站到地老天荒,跟它比誰更有耐心?
就在她一籌莫展,甚至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對著石碑唱首歌或者跳個舞來活躍一下氣氛萬一它好這口呢?)的時候,一個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帶著濃濃恐懼和一絲絲不甘的聲音,在她腦海深處斷斷續續地響起:
“血……需要……血為引……魂為契……方能……叩天門……”
是丹尊殘魂!
這老家夥雖然被嚇破了膽,躲在封印角落裡瑟瑟發抖,但畢竟見識廣博,在極度恐懼中,還是想起了關於這類古老儀式的零星記載。他實在怕楚清歌再用什麼奇葩方法激怒這問心碑,到時候把他自己也搭進去,隻好忍著恐懼,哆哆嗦嗦地給出了關鍵提示。
“血?”楚清歌一愣,下意識地在心裡反問。
“閉嘴!本尊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見!”丹尊殘魂立刻尖叫著否認,然後再次縮成一團,裝死去了。
但“血”這個字,如同一點火星,瞬間點亮了楚清歌的思路。對啊!滴血認主!這可是穿越修仙文裡的經典橋段,百試……呃,不一定百靈,但至少是個廣為流傳的法子!
她猛地抬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光幕外的季無憂:“季道友!是不是需要滴血?話本裡都這麼寫的!”
季無憂被她問得一懵,下意識地點頭:“啊?滴血?呃……古籍上倒是有‘以血為媒,通靈達意’的說法,常用於一些古老的契約或喚醒儀式……難道這問心碑也……”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這碑看起來就夠古老,“有可能!道友不妨一試!”
“好嘞!”楚清歌也是個行動派,說乾就乾。她立刻收回按在石碑上的右手那吸附感在她主動想收回時竟然消失了),然後毫不猶豫地張開嘴,對著左手食指指尖——
“你等等!”沈墨突然出聲阻止,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未知之物,謹慎為上!”他本能地覺得,讓這詭異的石碑接觸鮮血,可能會引發不可控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