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京直隸，涿縣。
官道上輕快的馬蹄踏出噠噠噠的樂章，一眾從衛有說有笑，肉眼可見興奮不少。
正是【趙黃】一行人，修整完畢後，正式踏入了紅陽王朝最為繁華核心之地。
然而涿縣已過大半，所見所聞卻令【趙黃】大跌眼鏡。
隻見良田沃野荒廢、沿途村莊蕭瑟，僅有一些麵黃肌瘦的老翁老嫗靠在牆根下，曬著太陽；三五稚童，玩著泥巴。
怎麼看都像食不果腹的偏遠貧瘠之地，比洛河縣還窮。
“這是直隸？怎麼感覺他們吃都吃不飽的樣子。”【趙黃】觀察良久，終於忍不住問道。
“有朝廷兜底，餓肯定餓不著。”董澤聞言掃了一眼【趙黃】看的地方，搖搖頭道，隻是麵色略微發白。
“嘔”後方韋無衣弓著身子，乾嘔一聲，平日十分活躍的他，今天難得歇火。
“叫你少喝點，你非說自己沒醉，現在老實了吧，哈哈哈。”董澤看完遠處，又偏頭看一眼韋無衣，神色揶揄。
“老董，彆擱那說風涼話了，還有多遠，顛得我快不行了，還有，昨天沒出什麼醜吧？”韋無衣再次乾嘔兩聲，抽空說道。
“你自己說的什麼你都忘了？”
“我說什麼了？”韋無衣滿臉懵逼。
“你說，你韋家過不下去的時候，要瘋狂製造韋氏錢莊銀票，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用銀票把能買的東西全買過來，將韋家千年信用兌為實際物資，然後改頭換麵，換個姓東山再起。”
董澤模仿著韋無衣醉酒姿態，手舞足蹈繼續道：“你還警告我們，千萬不要用你們韋家銀票。”
“咳咳！”韋無衣劇烈乾嘔兩聲，訕訕道：“那什麼，我喝多了，開玩笑的，我韋家還是非常可靠的，老董你聽個笑話就完了，可不要亂說。”
董澤重新看向遠處村莊，感歎道：“你說的是笑話，咱們首輔章大人，可早就在慢慢做了。”
韋無衣聞言不再乾嘔，順著董澤目光望去，陷入沉默。
他說的是事實，也是笑話。不全是事實，也不全是笑話。
因為這事隻能乾一次，所有世家加起來，隻能乾一次。
第二次就沒人買賬了。
“他們至少有朝廷兜底，章大人也是為...國計。”韋無衣正色道，目光卻帶上幾分憐憫，紅陽王朝前所未有的強大，自然不是憑空而來。
“朝廷兜底？”【趙黃】聽他們說了半天，好奇問道，聽話裡意思，似乎是直隸地區，朝廷直接養著百姓？
“嗯，此事涉及另一樁舊事，當年高祖劃分直隸，要將直隸所有土地收歸朝廷重新部署，這是百姓士紳們賴以生存的根基，自然遭遇前所未有的阻力。”
韋無衣熟讀典籍，講起各種曆史事件信手拈來，滔滔不絕。
“當年的章大人還不是首輔，卻提出一計，解了此局：承諾百姓可按丁口均租田、承諾百姓按交還土地量每年得皇票補償。”
“如此一來，還有些頑固的士紳，都被群情激憤的百姓恨不得挫骨揚灰，朝廷一路暢通無阻達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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