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未時,天晴。
段恒生沒有等來白管家,卻等來了久違的高矮兩個差役。兩人一前一後,趕著牛車,拉著一具屍體,搖搖晃晃地來到了西山陵園。
自從老和尚趕跑了南天權,待在西山陵園不走之後,整個雲州城海晏河清,再也沒有枉死之人送到西山陵園,這裡都快成養老院了。
沒想到自己回來才沒多久,竟然又有死屍送來西山陵園安葬,也算是稀奇了。難道我真是招邪體質,到哪裡,哪裡就是死人?段恒生有些不確定地撓了撓頭,又有些好奇的看著高矮兩個差役趕著牛車緩緩走過來。
“見過段公子,給段公子請安!”他們朝段恒生深深地作了一揖,小心翼翼地說道,“今日送來一具屍體,還請段公子驗證!”
“將屍體整理好,隨屍文書放在這裡,我一會兒看。”段恒生躺在舊竹椅上,一邊嘬著酸梅湯,一邊有氣無力地對兩個差役說道。
“好的,段公子!”兩個差役恭敬回答,將隨屍文書放在段恒生邊上的小茶幾上,屁顛屁顛地將屍體抬到了停屍棚裡,又將屍體重新整理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才走過來,站立一旁朝段恒生作了一揖。
段恒生慵懶地躺在舊竹椅上,不說話,朝兩個差役揮了揮手。他們立刻明白段恒生的意思,後退幾步,轉身,趕著牛車匆匆離去。
看著匆匆遠去的高矮兩個差役,段恒生微微歎息一聲,這人生啊,真特麼的奇妙!
歎息一聲之後,段恒生隨手撿起小茶幾上的隨屍文書看了起來。
死者是一名年過三十的女子。準確地說,她是雲州城鐘家酒坊的一名寡婦鐘盧氏。年輕未出嫁時家人就全病死了,十年前經媒人介紹嫁入了鐘家,也算有了依靠。但才半月不到丈夫卻突然暴斃,從此鐘盧氏便成了一名寡婦。
鐘盧氏有幾分姿色卻不守婦道,經常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甚至夜不歸宿。但不知為何,鐘家人卻沒有休了她,任她胡作非為。可惜她昨晚外出卻莫名摔了一跤,頭磕在了一邊尖銳的石頭上,死了。
鐘家認為這非常恥辱,不肯收屍,官府無奈隻好將鐘盧氏的屍體運到西山陵園匆匆埋了。
事情緣由非常簡單,簡單到毫無波瀾。
這也是段恒生一年來,第一次收到城裡有家卻被家人拒之門外的屍體了。
段恒生拿著隨屍文書看了好幾遍,似乎覺得有問題,但又看不出什麼問題。他想了想,就將文書扔到了一旁,向停屍棚走去。
鐘盧氏的前腦門紮了個大洞,紅白之物明晃晃的呈現在段恒生麵前,破壞了那張略有精致的臉蛋,顯得極不協調。段恒生見多了各種死法的屍體,不覺得如何可怕。他圍著屍體轉了幾圈,也沒有看出點什麼明堂。
算了,一個死人而已,沒什麼好看的。段恒生搖了搖頭,徑直走出了停屍棚。就在他離開停屍棚不久,一道淡淡的黑煙從鐘盧氏的屍體裡飄了出來,很快就消散在了四周。
段恒生一步三搖,走到了瓜地裡。
“老和尚,來了具屍體,你不去超度一下?”段恒生對正在認真給瓜藤擺弄竹架子的老和尚說道。搭好竹架子,方便瓜藤攀爬,容易結瓜。
老和尚在搭竹架子,小狗崽子則圍著老和尚轉來轉去,尾巴掃個不停。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是老和尚喂食的原因,小狗崽子整天喜歡跟著老和尚。它看見段恒生來了,招呼也不打一下,在瓜架子下麵跳來跳去。
“沒空!”老和尚認真擺弄著竹架子,頭也不回,“沒看見我正在搭瓜架子嗎?”
“你是和尚,不是瓜農,讓大嘴突眼來搞吧。”段恒生撇了撇嘴,抱怨老和尚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然後一腳踢開了跑來跑去的小狗崽子。
“你不是一天到晚閒得無聊嗎?”老和尚嗬嗬一聲冷笑,“你是我徒弟,做法事的事情你儘管做就是了,沒人攔你!”
“我又不是和尚。”段恒生翻了個白眼。
“哦,這個時候知道自己不是和尚了?”老和尚沒想過放過段恒生,“昨日也不知道是誰拍著胸脯答應了白管家,以後親自上門為城裡的死者做法事哩!”
好吧,老和尚這是在吃醋了!段恒生叫不動,有些喪氣,也不接話,掉頭就走。
小狗崽子剛好蹦到段恒生麵前,被踢了一腳。它憤怒地朝段恒生汪汪亂叫。段恒生嘿嘿一怒,抓起這個不長眼的小家夥,就扔到了天上!
被拋到了天下的小狗崽,一臉驚恐,四肢撲騰撲騰地在空中亂劃,跌落之際,又被段恒生輕鬆接住。
然後,他再次將小狗崽子朝天上扔去。來回數次之後,段恒生氣消了,人也爽了。
而小狗崽子則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已經從當初的瑟瑟發抖,變成了興奮刺激。小尾巴搖得撲撲響,嗷嗷叫著異常亢奮與激動!
段恒生將小狗崽丟在了地上,準備去找步便宜大夫扯淡。但小狗崽子卻不願意乾了,小嘴巴咬著段恒生的褲腿,一個勁的扯著不讓段恒生走,然後身子一縱一縱往上跳,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段恒生繼續扔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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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一邊去!”段恒生一腳將小狗崽子踢開,一溜煙跑了。小狗崽子非常憤怒,汪汪汪叫著緊追不舍。就小狗崽子那狂怒的模樣,應該是罵得非常狠:
你還是男人嗎?玩一半就不玩了!
段恒生聽不懂,也沒介意。
小狗崽子一路追著段恒生,不屈不撓。段恒生最後無奈,隻得將小狗崽子抱在了懷裡。這個時候,他注意到了這個當初隻是一個小肉團的狗崽子,如今已經張開了,模樣大變。渾身白毛,但背上卻是烏黑色的毛發,猶如披了一件黑色披風!
咦,這貨怎麼像長反了的平頭哥?段恒生有些好奇。記憶中的平頭哥是白背烏身,小狗崽子則是烏背白身。
段恒生咧嘴一笑,擼著小狗崽子的毛說道,“是你爹出了軌,還是你娘劈了腿,為何你長得如此七拚八湊,很有個性?”
“汪汪!”小狗崽子掙紮。
“啊?”段恒生裝出大驚失色的模樣,“你說你竟然有十個爹!你老娘如此生猛你爹爹們知道嗎?”
“汪汪!”小狗崽子繼續掙紮。
“啊?你說你娘是個威武雄壯的漢子,跟老和尚有得一拚?”段恒生滿嘴跑火車。
“汪汪!”小狗崽子似乎有些後悔,想從段恒生的懷裡逃跑,但徒勞無功。
“好!既然如此,你以後就叫鐵柱吧!”段恒生正準備哈哈大笑,遠處飛來一塊泥巴,差點砸進了他的嘴裡。嚇得段恒生趕緊扔了小狗崽子,落荒而逃。
“哼,看你還胡說八道!”老和尚冷哼一聲,拍掉了手上的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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