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主星,西海。
距離海岸線不遠處有三座大島,分立在三個方向,恰好形成犄角之勢。
它們相距數千裡,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三島靈氣充盈,地脈起伏,顯然是一個宗門的根基所在。
最西邊距離陸地最遠的島嶼最為龐大,島心有一座高山拔地而起,直插雲霄。
山間洞府、演武場、平台比比皆是,不時有修士飛掠而過,場麵頗為熱鬨。
遠遠看去,這座島就像一頭靜伏在海上的巨獸。
而在離主島千裡外的一處小島上,古林陰翳,幾座陣盤光芒暗暗流轉,將整片林子的氣機遮住。
林中站著幾人,氣息都不弱。
其中一名年輕人身材高大,穿著黑袍,眼睛裡沒有眼白,隻有一片漆黑,如同獸瞳。
他正盯著遠處那座主島,緩緩道:
“周倉就在那邊。他的魔核指向了這裡。”
說話的人是周馗。
他身旁,一位麻衣中年人開口,他的氣息沉厚,明道修士的鋒銳還掩不住,顯然是才晉入不久:“在主島上?”
“不是在島上。”周馗搖頭,“在海底,氣息微弱不顯,應該是被鎮壓了。”
“情況不妙啊。”另一名年輕男子皺眉道。
他是黑炎王大弟子沈喬,當年修為僅有天罡後期,如今修為已到融天中期。
旁邊一名女子聲音輕柔:“我們這邊,兩位明道,五位融天。硬闖『定海闕』,最多三成把握能救出人。”
“若定海闕的實力不止表麵所見,勝算還要更低。到時候,能否全身而退也難說。”
她是黑炎王二弟子,血脈裡帶著碧玄神鳥之力,短短十幾年,修為同樣到了融天中期,天資遠勝她的師兄。
周馗望著那雲霧繚繞的主島,心情沉重。他沉默片刻,才轉頭看向眾人身後的黑袍老者。
黑炎王負手而立,神色平靜:“這定海闕,底蘊不淺,必有三劫修士坐鎮。一位不難,兩位我也能應付,但若是三位......就難了。”
黑炎王,本就是道域中成名已久的老牌融天修士。
若論天資,他從未遜色於人,隻是前麵幾千年一直被道域的天地大勢壓著,始終無法突破。
而在道域那種天地壓製之下,還能突破晉入融天高階者,無一例外皆是天資縱橫者,名聲在外。
直到道域天地之變,壓製一朝散去,他便如積蓄已久的洪流,瞬間衝破桎梏,先是踏入半步明道,旋即順勢跨入真正的明道之境。
更令人難以想象的是,他並未止步於此。
憑著數千年沉澱與心境的圓滿,他幾乎沒有停頓,直接迎來三劫考驗,輕而易舉邁過天、地、人三劫中的第一重——天劫。
這幾年,他的境界穩固如磐,徹底成為貨真價實的三劫修士,明道高階。
事實上,道域中許多修士皆是如此。
天地壓製尚在時,再好的天資也隻能停滯不前;一旦壓製散去,那些早已積蓄多年的強者便紛紛破境。
能在第一時間晉入明道的,大多都是底蘊深厚之輩,他們的修為與心境早已圓滿,自然而然直接遭遇三劫,這並不罕見。
尋常修士從融天晉入明道,本就如同跨越天塹,需要長時間打磨對大道的理解。
而晉入明道後若要引來“天、地、人”三劫,則完全是心境上的考驗。
這三劫,虛無而玄妙,分彆映照著修士心中的三種執念與桎梏。
有人天資縱橫,卻終生無法引來三劫,隻能困在明道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