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靠坐在行軍床上,慢慢地喝著清禾遞過來的溫水。水流滑過乾澀的喉嚨,帶來一絲滋潤,卻無法緩解身體深處那如同被掏空般的虛弱感。
他,活下來了。
但,代價慘重。
脊椎的裂痕,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輕微的動作,都會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雙眼,更是如同被烈火灼燒過,雖然在“建木之種”那微弱生機的滋養下,刺痛感有所緩解,但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仿佛隔著一層磨砂玻璃,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輕易地“看”穿事物的本質。
“忘川硯”碎了。
那扇,通往“神瞳”世界的窗,似乎也隨之,徹底關閉了。
“林先生,您的脊椎損傷,我們已經用最新的生物凝膠進行了固定和修複。”清禾看著林軒,語氣帶著一絲擔憂,“但要徹底痊愈,恢複到能承受高強度對抗的程度,恐怕……需要很長時間的靜養。”
林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知道,清禾說的,還是最樂觀的情況。那種,被“建木之根”本體,蘊含著一絲“法則”之力的拍擊,造成的傷害,遠非普通的物理損傷可比。他的五臟六腑,他的經脈根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蕩與暗傷。
更致命的是,他失去了,那份,足以讓他,傲視群雄的“依仗”。
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懷中。
那裡,隻剩下,一堆冰冷的、碎裂的墨玉殘片。
他嘗試著,將這些殘片,拚湊在一起,試圖,重新喚醒那種,與“忘川”相連的感覺。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那份,能激活“神瞳”的冰涼氣息,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沒用的……”
林軒,苦澀地,搖了搖頭。
如同,摔碎了的鏡子,縱使能夠拚湊,也再難,映照出完整的世界。
他,似乎,真的變回了,那個,需要,依靠“心理疏導”的……普通人。
“林先生,您……”清禾看著林軒那,黯淡下去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緊。她,最怕的,就是,這個男人,會就此,失去鬥誌。
“放心,我還沒那麼脆弱。”
林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眸,雖然,失去了“神瞳”的光彩,卻依舊,深邃得,如同兩口古井。
“老虎沒了爪牙,也還是老虎。至少,腦子還在。”
他,將目光,投向了床頭櫃上,那個,恒溫箱裡。
那截,漆黑的枯木之上,那一點,微弱的翠綠,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它……”他指了指那截枯木,“……還在吸收能量嗎?”
“是的。”清禾立刻點頭,調出了平板電腦上的監測數據,“很奇怪。它,似乎,對我們提供的所有高能量營養液,都毫無反應。但,它卻在,極其緩慢地,吸收著……您,身體裡,散發出的,某種,極其特殊的生命氣息。”
“尤其是,在您,靠近它的時候,它的生長速度,會,略微加快一絲絲。”
林軒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起了,那場“大夢”之中,自己那隻,執掌“生”,執掌“萬物複蘇”的……“青帝龍瞳”!
難道……
這“建木之種”,竟是,與他,那被封印的“青帝”之力,產生了……共鳴?!
一個,大膽的,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如果,“忘川硯”的“死寂”之氣,能,暫時激活,他那,看穿“過去”的“紫極”之力……
那麼,這“建木之種”的“生命”氣息,是不是,也能,喚醒,他那,執掌“生機”的……“青帝”之力?!
他,必須,試一試!
“清禾。”林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然,“幫我,把它,拿出來。”
“林先生!這太危險了!”清禾臉色一變,“它的能量屬性,極其特殊,一旦失控……”
“我自有分寸。”林軒的眼神,無比堅定,“我需要它。”
清禾,看著林軒那雙,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打開了恒溫箱。
她,戴上特製的絕緣手套,小心翼翼地,將那截,已經,生出了一點嫩芽的枯木,取了出來,遞到了林軒的麵前。
林軒,深吸一口氣。
他,伸出了,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緩緩地,握住了那截,冰涼,卻又,仿佛,蘊含著一個春天般溫暖的……枯木。
就在,他的掌心,與那截枯木,完全接觸的刹那——
嗡——!
一股,比之前,強烈百倍的暖流,如同,決堤的江河,轟然,湧入了他的體內!
這股暖流,並非,狂暴的能量衝擊,而是一種,極其純粹的、充滿了“生長”、“複蘇”、“循環”意味的……生命本源!
它,沒有去,修複他那破碎的脊椎。
也沒有去,填補他那空虛的丹田。
它,隻是,如同,受到了某種,神秘的指引般,徑直,湧向了他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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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