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終在黎明前停歇。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雲層,灑向龍城時,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洗滌一新。空氣中彌漫著雨後泥土的清新氣息,混雜著淡淡的青草芬芳。
林風睜開雙眼。
沒有鬨鐘,沒有生物鐘的催促,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睡到自然醒。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窗外幾聲清脆的鳥鳴。
他緩緩坐起身,身上那套廉價的衣褲早已被福伯收走,床頭櫃上,整齊地疊放著一套全新的衣物。
不是任何奢侈品牌,而是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休閒裝。麵料考究,觸感柔滑,每一個針腳都透著低調的質感。旁邊,還放著一部全新的、未拆封的手機,以及一把閃爍著金屬冷光的車鑰匙。
鑰匙上,是一個躍馬的徽標。
法拉利。
林風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這一切本就理所當然。
他沒有立刻穿上那身新衣,而是赤著上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陽光瞬間湧入,照亮了他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有彈痕、有刀傷、有猙獰的燒傷……每一道傷疤,都像一枚猙獰的勳章,記錄著他過往的赫赫戰功與慘烈背叛。
他靜靜地凝視著窗外那座在晨光中蘇醒的城市,眼神深邃如海。
從今天起,那個在“雲頂天宮”掃地的清潔工林風,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是即將在這座城市掀起腥風血雨的——李越!
咚!咚!
門外傳來兩聲恭敬的敲門聲。
“李先生,夫人請您用早餐。”
是福伯的聲音。
和昨晚的驚懼不同,此刻他的聲音裡,多了一份發自內心的敬畏。
“進來。”林風淡淡地應道。
福伯推門而入,當他看到林風身上那如魔神般恐怖的傷疤時,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為之一滯!
他也是在刀口上舔過血的人,隻一眼,他就能判斷出,這些傷疤,全都是在最慘烈的生死搏殺中留下的!
眼前這個男人,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真正凶神!
難怪夫人會選擇他!
福伯愈發地低下頭,將姿態放得更低:“李先生,衣服和車都為您備好了。早餐已經準備妥當,夫人正在餐廳等您。”
林風轉過身,隨手拿起那件黑色的上衣套在身上。
衣服不大不小,完美地貼合著他那充滿爆發性力量的肌肉線條,將他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襯托得淋漓儘致。
他拿起手機和車鑰匙,看都沒看福伯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帶路。”
冰冷的兩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先生。”
福伯連忙跟上,亦步亦趨地跟在林風身後半步的距離,像一個最忠誠的仆人。
穿過長長的走廊,兩人來到了一樓那間極儘奢華的餐廳。
長長的餐桌上,擺放著精致的中式早點,熱氣騰含。
蘇晴影已經換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重新戴上了一副同款的金絲眼鏡,又變回了那個清冷如月、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山女王。
她靜靜地坐在主位上,仿佛昨夜那個情緒失控、聲嘶力竭的複仇女神,隻是一場幻覺。
看到林風走進來,她隻是抬了抬眼皮,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林風毫不客氣地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自顧自地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整個餐廳,隻有餐具碰撞的輕微聲響,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福伯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正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較量。他們的氣場相互碰撞、試探,形成了一個外人無法踏足的絕對領域。
一頓飯,在沉默中結束。
當林風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時,蘇晴影終於開口了。
她的聲音,恢複了以往的清冷與平靜。
“昨晚的合同,現在正式生效。”
她說著,從手邊拿起一個牛皮紙袋,輕輕推到了林風麵前。
“你的新身份,李越,海外歸國的華人,背景乾淨得像一張白紙。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一切,從現在起,你就是蘇家莊園的‘安全顧問’。”
“安全顧問?”林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這倒是個不錯的頭銜。
蘇晴影沒有理會他的調侃,鏡片後的美眸靜靜地注視著他,緩緩說出了那句本該在昨夜就說出的話。
“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人。”
這句話,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