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轎車平穩地行駛在龍城的深夜主乾道上,窗外的霓虹如流光般倒退。
林風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他的大腦,卻像一台超高精度的計算機,瘋狂運轉。
鴻門宴。
王天龍。
影子。
每一個關鍵詞,都在他的腦海中被反複拆解、分析、重組。
王天龍,這頭盤踞龍城數十年的笑麵虎,比他想象中要更沉得住氣。那看似溫和的招安,實則是最惡毒的捧殺;最後那句“龍盤在雲裡”的威脅,更是蘊含著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梟雄之威。
他不是彪爺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夫,更不是王蕭然那樣的紈絝子弟。
他是一頭真正的、懂得蟄伏與忍耐的猛虎。
而被他摔碎的茶杯,並非失態,而是一個信號。
一個即將展開不死不休獵殺的信號。
還有那個叫“影子”的男人。
從林風踏入包廂的那一刻起,那個男人就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威脅感。那種感覺,他隻在曾經“龍牙”部隊裡最頂尖的幾個對手身上體會過。
那不是普通的保鏢,那是一柄淬煉到極致、隻為殺戮而生的凶器。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今夜,林風不僅主動踏入了深淵,更是在深淵的臉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他知道,平靜很快就會被打破。
而在此之前,他需要一個地方,放鬆緊繃的神經,也需要一個女人,來慰藉這具在殺戮邊緣遊走了太久的身體。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靜靜地躺著兩條信息。
一條,是來自蘇晴影那邊加密線路的一個簡單符號,代表“收到,一切按計劃進行”。冷靜,理智,一如其人。
另一條,則充滿了原始的、滾燙的誘惑。
【我的床,和我的身子,都給你留著。】
林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幾乎可以想象出柳媚兒在打出這行字時,那副既恐懼又期待、既放浪又無助的模樣。
蘇晴影是需要用腦子征服的棋盤,每一步都得計算。
而柳媚兒……
則是一瓶早已被搖晃到極限,隻等他擰開瓶蓋,就能儘情噴薄的香檳。
林風方向盤一轉,大眾車彙入另一條車道,朝著城東的方向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龍城飯店,天字號包廂。
碎裂的紫砂壺碎片,已經被下人戰戰兢兢地收拾乾淨。
王天龍重新換上了一套茶具,麵無表情地衝泡著新的一壺茶。他的動作依舊沉穩,但整個包廂的空氣,卻比之前壓抑了十倍不止!
“影子”如同雕塑,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身後。
“說說你的看法。”王天龍頭也不抬,淡淡地問道。
“很強。”
影子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如果在這裡動手,我有六成把握殺他,但自己也會死。”
王天龍倒茶的手,微微一頓。
六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影子的實力,那是他從死人堆裡刨出來的終極王牌!放眼整個華夏的地下世界,能讓影子說出“六成”這個概率的,屈指可數!
而後麵那句“自己也會死”,更是讓他心頭一凜!
這意味著,林風的實力,已經足以和影子這種級彆的殺神,同歸於儘!
“過江猛龍……嗬嗬,是我小看他了。”
王天龍冷笑一聲,眼中是深不見底的寒意。
他拿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爸!”王蕭然那充滿怨毒和不甘的聲音傳來,“那小子走了?您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走了!他……”
“閉嘴!”
王天龍一聲低喝,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王蕭然所有的叫囂。
“廢物!”
他毫不留情地罵道:“一個連情緒都控製不住的廢物!我在樓上跟他談,你卻在樓下像條瘋狗一樣亂吠!你是在向所有人證明,你不如他嗎?”
“我……我隻是想給他個下馬威!”王蕭然的聲音瞬間弱了下去。
“下馬威?”王天龍氣得發笑,“結果呢?人家一句話,就讓你下不來台!你帶著十幾個人,連攔他一下的膽子都沒有!王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電話那頭,傳來王蕭然粗重的喘息聲,顯然是屈辱到了極點。
王天龍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聲音變得冰冷而陰沉。
“從現在起,收起你那些愚蠢的小動作。這個人,不是你能對付的。”
“那……那就這麼算了?”王蕭然不甘地問道。
“算了?”
王天龍的眼中,閃過一絲猛虎噬人般的凶光。
“在龍城,還沒有人敢吃了我的肉,還能安然無恙地擦嘴。”
“你去,動用我們所有的關係網,給我查!”
“我要知道這個叫林風的,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他的過去,他的背景,他的一切!我要一份能讓他永不翻身的檔案!”
“對付一頭猛獸,不能隻靠拳頭。要找到他的軟肋,找到他的巢穴,然後……連根拔起,一把火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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