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俘虜聽完,麵麵相覷,眼中露出難以置信和一絲渴望。
於毒、眭固那是當年和大賢良師、張燕大將軍同時期的大頭領,他們都沒死,還活得好好的?
隻是在魏國進行勞動而已?
“將軍……此言……當真?”
一個俘虜大著膽子問。
張合淡然道:
“我軍兵鋒所指,頑抗者自然灰飛煙滅。
但魏王有好生之德,願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
於毒等人便是明證。
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
放下兵器,接受整編安置,方可活命。
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掂量。”
他揮揮手,讓這些俘虜吃了頓飽飯,便把他們放了回去,並且給了他們一些乾糧,甚至還有幾份抄錄的信件。
這些俘虜回到山裡,將所見所聞和信件內容一傳十,十傳百。
“於大頭領都沒死”,
“魏軍那裡能吃飽飯”,
“抵抗隻有死路一條”,
之類的消息像野火一樣在黑山殘部中蔓延開來,引起了巨大的震動和暗中騷動。
許多原本就動搖的賊眾,心思更加活絡了。
與此同時,玄耳閣的細作也活躍起來。
他們偽裝成行商、流民,甚至是被打散的黑山賊,潛入各個山寨,巧妙地散布流言:
“知道嗎?孫輕頭領早就暗中聯係魏軍了,想用兄弟們的腦袋換自己的富貴!”
“王當頭領上次搶到的金銀,大半都自己私藏了,根本沒分給下麵拚命的弟兄!”
“聽說魏軍說了,隻誅首惡,孫輕、王當必須死,其他人投降一概不問!”
這些真假難辨的流言,像毒刺一樣紮入黑山賊本就脆弱的信任關係中,
孫輕、王當等頭目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微妙和猜忌,命令的執行也越發不暢。
西河郡,美稷城。
這裡曾是東漢安置南匈奴的單於庭所在,如今雖顯破敗,仍不失為草原與漢地風格混合的一座重要城池。
單於王帳之內,氣氛同樣緊張。
身材魁梧、披著狼皮大氅的呼廚泉單於眉頭緊鎖,聽著各部首領幾乎要掀翻帳篷頂的爭吵。
年輕的左賢王劉豹情緒最為激動,他猛地站起身,右手按著腰間的彎刀,聲音洪亮:
“單於!魏軍北上,分明是要吞並整個並州!
漢人什麼時候真正信任過我們匈奴人?
他們強盛時,我們就得俯首稱臣,繳納貢賦,為他們打仗!
如今他們內部打完了,刀鋒就要對準我們了!
如果並州全部落入魏國手中,下一個就是我們!
我們的草場、我們的牛羊、我們的部落,都將不得安寧!
必須趁他們立足未穩,集結我們的勇士,給他們迎頭痛擊!
讓他們知道,這片土地,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他的話語充滿了草原民族的桀驁和對漢人固有的不信任,引得帳內許多同樣年輕的貴族轟然叫好,戰意高昂。
“左賢王此言差矣!”
一位年紀較大的須卜氏貴族搖頭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