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寫下兩封書信,一封送往隴西馬騰處,言辭懇切:
“……魏賊殘暴,亡我之心不死,今關中已陷,涼州危在旦夕,願與將軍重溫‘關中十部’之盟,共舉義旗,將軍為主,我願輔佐……”
另一封則派使者送往羌人部落,許諾戰後分給他們渭水流域的肥沃土地。
信使出發後,韓遂對梁興等關中軍閥道:
“你們暫且安心在金城休整,待聯軍組建,自有你們立功贖罪的機會。”
梁興等人連忙道謝,心中卻各有盤算——他們不過是想借韓遂之力保命,至於抗魏,誰也沒抱太大希望。
更彆提什麼特麼立功贖罪了!
老子們何罪之有?麵對魏軍逃跑算是罪?
你有本事你上!
幾日後,韓遂接到羌人回信,餓何、燒戈等酋長表示願意出兵相助,但要求先付一半金帛。
韓遂咬牙答應,命人送去一箱箱黃金綢緞。看著使者帶著禮物遠去,成公英憂心忡忡:
“主公,羌人貪婪,恐怕會得寸進尺。”
韓遂不以為意:
“待破了魏軍,整個關中的財富都是我們的,這點金帛算什麼?”
他眼中閃爍著野望,仿佛已看到自己掌控涼州的景象。
隴西馬騰軍營的議事帳內,氣氛凝重如霜。
馬騰端坐主位,臉色陰沉地看著手中的兩封信——一封是韓遂的聯盟邀約,言辭激昂;
另一封是曹操的招撫文書,條件優厚:
“……若將軍歸降,封槐裡侯,食邑三千戶,仍領隴西兵馬,子弟可入魏宮太學……”
“父親!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十七歲的馬超猛地站起,銀甲白袍在帳內格外醒目,
“韓叔父說得對,魏賊殘暴不仁,李傕郭汜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我馬家世代忠良,豈能屈膝事賊?
兒願率鐵騎出戰,定將曹賊張合斬於馬下!”
“休得胡言!”
馬騰嗬斥道,
“魏王勢大,連袁紹、呂布都敗於其手,我軍孤掌難鳴,豈能輕舉妄動?”
他看向龐德,
“令明怎麼看?”
龐德抱拳沉聲道:
“主公,少主勇猛,但其言過急。
魏軍連戰連捷,士氣正盛,且裝備精良,不可小覷。
韓遂此人老奸巨猾,其聯盟未必可信。
但曹操招撫雖優,卻要主公入朝,分明是要奪我軍權。
依末將看,可暫與韓遂虛與委蛇,觀魏軍動向再做決定。”
馬岱也附和道:
“龐德將軍所言極是。
我軍可加強戒備,同時派人打探魏軍虛實,若其真如傳聞般強大,再議歸降不遲;
若實力有限,再聯合韓遂抗魏也不晚。”
帳內頓時分成兩派,馬超等年輕將領主戰,認為西涼鐵騎天下無敵;
龐德等老將主守,主張謹慎觀望。
馬騰看著爭吵的部下,心中更加彷徨。
他想起先祖馬援的榮光,又顧慮家族的安危;
既想保住兵權,又怕觸怒劉複。
“夠了!”
馬騰猛地拍案,
“此事容我再想。
馬超,你率本部兵馬加強邊境戒備,不得主動挑釁魏軍;
龐德,你派人去金城回複韓遂,說我願考慮聯盟,但需先整備兵馬;
馬岱,你帶些禮物前往長安,名義上是慰問魏王,實則探看虛實。”
眾人領命散去,帳內隻剩馬騰一人。他走到地圖前,手指劃過關中、涼州的山川河流,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