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侍郎毛玠則麵露難色:
“陛下,去歲平定遼東、高句麗,遠征倭島,雖繳獲頗豐,然大軍調動,耗糧糜餉甚巨。
今春各地府庫正在補充,漕運尚未完全恢複。
若此時再興大軍,深入漠北,這糧草輜重、民夫征調……壓力非同小可。
是否……先以擊退當前之敵為首要?待國庫充盈,再圖後舉?”
他的話語間,透露著主和或暫緩的意味。
此時,一直沉默的樞密使曹操開口了。
他如今雖為劉複臣子,但雄才大略依舊,對軍事有著敏銳的洞察力。
他微微躬身,聲音沉穩有力:
“陛下,毛侍郎所慮,乃老成持重之言。
然,臣以為,北患之烈,已非疥癬之疾。”
他走上前,指向殿中懸掛的北方輿圖:“鮮卑諸部,雖目下分散,然其地廣袤,民風彪悍,生於馬背,長於射獵。
昔年匈奴之禍,可為前鑒。
今軻比能、步度根等,皆有梟雄之姿,若任其坐大,兼並諸部,統一草原,則必成我心腹大患,其禍遠超今日!”
他轉向劉複,目光炯炯:
“陛下天縱神武,一掃寰宇,豈容臥榻之側,再有他人酣睡?
且我大宋新立,正需雷霆之勢,震懾四夷,方能奠定萬世之基!
此番寇邊,雖是危機,亦是天賜良機!”
“哦?孟德有何良策?”
劉複目光微動,看向曹操。
曹操拱手,語氣斬釘截鐵:
“非舉國之力,犁庭掃穴,永絕後患不可!臣請陛下,聖斷北伐!”
“北伐?”
戶部侍郎毛玠失聲,
“深入大漠,千裡饋糧,師老兵疲,古來多少名將折戟於此?霍去病亦賴天幸……”
“今時不同往日!”
曹操打斷他,聲音提高了幾分,
“陛下聖明,早已在全國推行新式馬具!
雙馬鐙、高橋馬鞍已普遍裝備我軍騎兵,馬蹄鐵亦大幅減少戰馬損耗。
我軍騎兵如今衝擊力、耐力、馬上格鬥之力,遠勝從前,已不輸甚至超越胡騎!
此正乃以胡人之長,克胡人之短的天賜之機!
豈能不用?”
他再次向劉複深深一揖:
“陛下!胡人恃者,不過騎射機動。
今我騎射亦強,甲械更精,將士用命,國力可支。
當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搗蠻穴,焚其草場,破其王庭,俘其名王,收其部眾,設郡置縣,將漠南漠北,儘入我大宋版圖!
方可保北疆百年太平!”
程昱也緩緩點頭:
“孟德之言,雖險,實為根本之策。
一味防守,徒耗國力。
唯有主動出擊,方能掌握主動。
隻是,此番遠征,非同小可,需詳加謀劃,籌備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