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找宋江或吳用要人?無異於自投羅網,承認自己與晁蓋舊部過從甚密。
去找林衝?林衝雖可能同情,但讓他直接對抗執法堂,太過冒險。
他需要一個更巧妙、更能撇清自己關係的方式。
忽然,他想起一人——鐵麵孔目裴宣。此人原為京兆府六案孔目,因性格剛直被貶,上山後執掌刑法,雖也屬宋江麾下,但素來有公正之名,或許能加以利用。
王淩峰立刻鋪紙研墨,卻並非寫給裴宣,而是以極其模仿裴宣筆跡的風格得益於蕭讓的“熏陶”),寫了一封匿名短箋,內容大致是:“聽聞執法堂拿問劉唐頭領,隻因酒肉分配小事。劉唐乃山寨元老,屢立戰功,若因小過重罰,恐寒了舊部弟兄之心,於山寨團結不利。望執法的兄弟詳查,秉公處理。”
他叫來另一名心腹,吩咐道:“將此信設法塞入裴宣公房窗外,勿讓任何人看見。”
心腹領命而去。
王淩峰此舉,並非指望一封信就能救出劉唐,而是要借裴宣之口,將“寒了舊部之心”這個觀點拋出來,提醒宋江和吳用,打壓過甚可能引發反彈,從而迫使他們在劉唐問題上有所顧忌,從輕發落。同時,完全隱匿了自已的存在。
果然,次日中午,便有消息傳來:劉唐被執法堂訓斥一番,罰了半月餉銀,便放了回來。雖吃了點虧,但並未傷筋動骨。
消息傳到王淩峰耳中,他隻是淡淡一笑。
然而,當日晚間,他小屋的後門再次被悄然叩響。
這次來的,不止趙莽一人。劉唐竟然親自來了!他依舊是那副赤發虯髯的凶惡模樣,但眼神中卻少了幾分往日的暴躁,多了幾分複雜的感激和決絕。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神色忐忑的漢子,皆是晁蓋時代的老兄弟,平日裡頗受排擠。
“王兄弟!”劉唐進門便拱手,聲音粗嘎卻壓得很低,“昨日之事,多謝了!俺老劉是個粗人,但恩怨分明!那姓宋的……哼!俺算是看明白了!這梁山,早已不是晁天王時的梁山了!”
他這話已是極其大膽的叛逆之言!跟來的兩人也紛紛點頭,麵露憤懣。
王淩峰連忙示意他們禁聲,低聲道:“劉唐哥哥慎言!山寨自有法度,哥哥昨日確也衝動了些。”
劉唐一擺手:“俺知道!俺不是來給你惹麻煩的!俺隻問你一句,王兄弟,你是個有本事、有擔當的!俺和這幾個老兄弟,往後……能不能跟著你乾?俺們不求彆的,隻求一個公道,一口順氣酒!”
王淩峰心中狂喜,麵上卻露出“為難”之色:“劉唐哥哥這是哪裡話?你我皆是梁山兄弟,自然同舟共濟。隻是……小弟人微言輕,隻怕委屈了幾位哥哥。”
“俺不怕委屈!”劉唐瞪著眼,“跟著你看得見盼頭!總比被人當破鞋強!你就說收不收吧!”
另外兩人也眼巴巴地看著王淩峰。
王淩峰知道火候已到,再推脫反而虛偽。他深吸一口氣,鄭重抱拳:“既蒙幾位哥哥不棄,淩峰豈敢推辭!隻是眼下情勢複雜,還請幾位哥哥暫勿聲張,一切如舊。待到時機成熟,淩峰必與各位哥哥,共謀一個真正的前程!”
“好!”劉唐重重一拍大腿,臉上露出暢快之色,“俺就等你這句話!王兄弟放心,俺曉得輕重!”
幾人又低聲商議了幾句,劉唐便帶著人,如同來時一般,悄然而去。
王淩峰送走他們,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窗外,月隱星稀。
晁蓋舊部的怨氣,終於不再是散落的火星,而是悄然彙聚到了他的旗下。
雖然力量依舊微弱,但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開端。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與宋江之間的鬥爭,已經從暗處的較勁,進入了真正爭奪人心的新階段。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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