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龍崗的清晨,薄霧尚未散儘,一騎快馬便踏著露水疾馳而入,帶來了“夜梟”從汴梁傳回的最新密報:官家已初步首肯招安之議,樞密院正在草擬具體條款,派遣使者的風聲,已然在東京權貴圈中悄然流傳開來。梁山泊的平靜,即將被打破。
王淩峰捏著這份還帶著京城潮氣的密報,站在書房窗前,望著山下逐漸蘇醒的營寨和遠處波光粼粼的水泊。招安的風聲,如同天際隱隱傳來的雷聲,預示著未來的風雨。但他臉上並無太多波瀾,反而閃過一絲冷峻的決斷。朝廷的猶豫和內部傾軋,正是梁山寶貴的戰略發展期。與其被動等待那不知是福是禍的招安使者,不如主動出擊,將自身的根基鍛造得更加堅不可摧。而堅實根基的支柱,除了刀槍,便是錢糧。
“傳蔣敬、朱武。”王淩峰沉聲下令。
片刻後,二人匆匆趕到。王淩峰將密報遞過,朱武掃了一眼,羽扇輕搖,沉吟道:“招安之議既起,使者南下恐是遲早的事。看來,朝廷是真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這‘招安’二字,水分太大,是蜜糖還是砒霜,尚未可知。”
蔣敬的關注點則更為務實:“頭領,軍師,無論招安與否,我梁山自身強盛才是根本。如今海上商路雖通,然風險猶存,且運力有限。若能再辟一條穩固的陸上商道,與海上形成犄角之勢,則我梁山財源將更加穩固,應對變故的底氣也更足。”
王淩峰讚許地點頭:“蔣敬兄弟所言,正合我意。不能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海上貿易利潤豐厚,但受天時海況影響大,且易被朝廷水師封鎖。陸路貿易,雖關卡林立,風險亦不小,但若能打通關節,則是一條更加穩定、可直達腹地的血脈。如今朝廷注意力被四方戰事和招安之議牽扯,正是我輩暗中布局陸路商道的良機!”
他走到懸掛的巨大輿圖前,手指沿著一條蜿蜒的路線劃過:“我意,開辟一條‘梁山—濟南—開封—江南’的陸上商路!此路貫穿南北,連接富庶之地。我等可輸出玻璃器、香水、高度酒、乃至部分精良鐵器,換回北方的糧食、皮革、戰馬,以及南方的絲綢、茶葉、瓷器。如此,不僅財源廣進,更能獲取山寨急需的戰略物資!”
朱武目光隨著王淩峰的手指移動,分析道:“此計大妙!然沿途州府關卡重重,如何打通?需有得力之人,以商賈身份為掩護,攜重金開路,結交各地豪商、打通吏治關節。此事非比尋常,需膽大心細、長袖善舞之輩方可勝任。”
蔣敬挺身而出,目光堅定:“頭領,軍師!小弟願擔此重任!度支司已培養數名精通算數、熟悉商情的得力管事,可扮作商隊骨乾。小弟可親自帶隊,先行打通至濟南府一段。濟南府乃南北通衢,商賈雲集,若能在此立足,則北上開封、南下江南,便有了根基。”
王淩峰看著蔣敬,深知此事乾係重大,且風險不小,但眼下確無更合適的人選。他重重拍了拍蔣敬的肩膀:“好!此事便交由蔣敬兄弟全權負責!朱武軍師從旁協助,擬定詳細方略,務求穩妥。‘暗影’小組會派出精銳,沿途護衛並負責情報傳遞。記住,初期不求暴利,但求站穩腳跟,建立信譽,打通關節。銀錢方麵,府庫全力支持!”
“小弟領命!必不辜負頭領重托!”蔣敬肅然應道,眼中閃爍著挑戰與興奮的光芒。
籌備工作緊鑼密鼓地展開。蔣敬從麾下挑選了四名最為精乾可靠的管事,組成核心團隊。又從中軍抽調了五十名身手矯健、機警忠誠的士卒,扮作鏢師和夥計。準備了十輛大車,滿載著精心挑選的貨物: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盞、香氣馥鬱的香水、醇烈的高度酒,以及少量做工精良的梁山自產腰刀作為樣品,試探市場)。所有貨物都用普通商號的箱籠封裝,掩人耳目。大量的梁山通寶被兌換成各地通用的金銀,作為打通關節的本錢。
半月後,一支打著“南豐記”旗號的商隊,悄然駛離了梁山泊,向著西北方向的濟南府迤邐而行。蔣敬扮作大掌櫃,身著綢緞長衫,舉止沉穩,談吐不俗。這支看似尋常的商隊,卻承載著梁山拓展陸上經濟命脈的重任。
行程初始,頗為順利。利用梁山釋放降卒帶來的“仁義”名聲,以及暗中打點的銀錢,商隊較為順利地通過了沿途幾個小縣城的盤查。蔣敬刻意在沿途集鎮進行小額交易,用梁山貨品的精美和質量,逐漸積累起“南豐記”的口碑。
然而,真正的考驗在接近濟南府時到來。濟南府乃山東首府,盤查森嚴,城內勢力盤根錯節。蔣敬沒有貿然進城,而是在城外一家較大的車馬店住下,派出得力手下,攜帶重金和樣品,分頭拜訪城中幾家背景深厚的大商號,以及府衙內一些能說得上話的吏員。
過程並非一帆風順。有商號見貨起意,想壓價吞並;有吏員貪得無厭,索要巨額“好處”;更有地頭蛇聞風而來,試圖收取“保護費”。蔣敬沉著應對,或展示實力讓扮作鏢師的精銳士卒不經意顯露身手),或巧妙周旋利用不同勢力之間的矛盾),或果斷放棄某些過於貪婪的合作對象。他深知,在此地立足,不僅要靠錢,更要靠手腕和信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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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近一月的艱難運作,“南豐記”終於以合理的價格,將第一批玻璃器和香水賣給了濟南府一位與京官有親、且信譽較好的綢緞商,並用賺取的金銀,采購了大量的糧食和一批上好的皮革。更重要的是,通過與這位綢緞商的合作,蔣敬初步搭上了通往開封的商路關係,並獲得了濟南府衙某位實權人物的默許當然是銀子開道)。
消息傳回梁山,王淩峰和朱武都鬆了一口氣。這第一步,總算踏出去了。雖然利潤微薄,甚至略有虧損,但成功打通關節、建立據點,其戰略價值遠勝金錢。
蔣敬沒有停歇,留下兩名管事在濟南建立固定貨棧,自己則帶著商隊,攜帶著更多的貨物和更充足的資金,沿著初步建立的關係網絡,繼續向開封方向試探前進。沿途,他更加注重與各地商會建立聯係,利用梁山貨物的獨特性和稀缺性,逐步打開市場。
與此同時,海上貿易也並未放鬆。阮氏兄弟的水軍護航著更大的船隊,往來於登、萊與江南之間,帶回的絲綢、茶葉與陸路商隊形成互補。梁山的財富,如同兩條奔騰的江河,一陸一海,源源不斷地彙入山寨的府庫。
經濟的血脈更加暢通,梁山的肌肉在悄然變得更加結實。這一切,都為即將到來的、與朝廷使者的交鋒,積累了更厚的底牌。王淩峰深知,隻有當自己足夠強大時,才能在談判桌上,擁有真正的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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