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淩峰為望遠鏡的成功而欣喜,以為贏得了一段寶貴發展期時,一封來自開封的密信被“夜梟”以最快速度送到他手中。信是蔣敬親筆,內容簡短卻驚心:調查“南豐記”的京城勢力背景已查明,竟與太師蔡京府上一位總管有關,且其關注點似乎並非商業利益,而是直指玻璃等物的來源。風波驟起,直指梁山核心機密。
這消息像一塊冰,投入了王淩峰因新技術突破而微熱的心頭。蔡京!這個權傾朝野、老謀深算的巨宦,其觸角竟然如此之快就探到了梁山的商業觸角?這絕非簡單的商業刺探,背後必然隱藏著更深的政治圖謀。是蔡京個人對奇珍異寶的貪欲?還是朝廷借商業之名行偵查之實?亦或是朝中其他勢力,比如與梁山有血海深仇的高俅,借蔡京之手在搞鬼?無論哪種,都意味著梁山麵臨的局勢,遠比預想的更複雜、更危險。
獨龍崗書房內,燭火搖曳。王淩峰、朱武麵色凝重。蔣敬的密信攤在桌上,字裡行間透出的危機感,讓空氣都顯得粘稠。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朱武輕搖羽扇,眉頭緊鎖,“蔡京此人,貪財好貨,但更精於權術。他若盯上我梁山特產,絕不會滿足於區區商利。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淩峰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攪渾汴梁這潭水,讓他們的注意力從我們身上移開,或者……讓他們內部先亂起來。”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通報聲:吳用求見。
王淩峰與朱武對視一眼,皆有些意外。吳用自投誠以來,雖在軍師府下做事勤懇,獻上過一些整理文書、分析情報的建議,但始終低調謹慎,未曾主動獻過涉及朝廷大局的計策。此刻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讓他進來。”王淩峰沉聲道。
吳用推門而入,依舊是一身洗得發白的文士衫,神色間帶著幾分刻意的恭謹,但眼神深處,卻有一絲壓抑已久的、屬於“智多星”的光芒在閃爍。他躬身行禮:“罪人吳用,拜見頭領、軍師。深夜打擾,實因思得一策,或可解眼下之困,特來稟報。”
“哦?學究有何良策,但說無妨。”王淩峰示意他坐下。
吳用沒有立刻入座,而是走到那張標示著朝廷各方勢力關係的草圖前朱武平日推演所用),目光銳利地掃過代表蔡京、高俅、童貫等人的標記,緩緩開口:“頭領,軍師。如今朝廷於我梁山,無非‘征討’與‘招安’兩途。然其內部,絕非鐵板一塊。蔡京、高俅、童貫之流,名為同僚,實為爭權奪利之死敵。呼延灼之敗,乃天賜良機,正可借此,行驅虎吞狼、分化瓦解之計!”
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醞釀已久的計劃:“屬下之策,便是利用朝廷此次新敗,以及高俅與呼延灼的舉薦關係,派人潛入東京,散播流言!核心便是:高俅早有不臣之心,此次征討梁山,其故意舉薦與己不睦的呼延灼,又暗中克扣軍餉、延誤糧草,致使官軍敗績,意在消耗異己,削弱朝廷兵力,為其日後謀逆鋪路!”
此言一出,王淩峰和朱武眼中都爆出精光!此計可謂毒辣!直指高俅要害!呼延灼兵敗是事實,高俅舉薦也是事實,軍餉糧草出現問題雖主要是梁山所為)亦非空穴來風。將這些碎片拚湊起來,導向一個“高俅通敵誤國”的駭人結論,雖無實據,但在派係傾軋嚴重的朝廷,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朱武撫掌沉吟:“妙!此流言一旦散開,蔡京必會如獲至寶,趁機落井下石,攻訐高俅。高俅為自保,必全力反撲。屆時,朝廷內部必將陷入互相攻訐、自證清白的泥潭,哪還有餘力再來顧及我梁山?即便那招安之議,也會因主導者自身難保而無限期拖延!”
王淩峰看著吳用,這個昔日對手,在沉寂許久後,終於亮出了隱藏的獠牙。此計雖險,卻正中下懷,而且充分利用了敵人的矛盾。“學究此計,深合兵法‘上兵伐謀’之道。然,流言如何散播,方能取信於人,且不引火燒身?”
吳用顯然深思熟慮:“頭領明鑒。流言散播,需講究渠道。可遣‘夜梟’精銳,扮作往來客商、落魄文人、甚至禁軍中小有怨言的士卒,在茶樓酒肆、勾欄瓦舍等三教九流彙聚之地,以‘聽聞’、‘據說’之口吻,悄然散播。內容需模糊,指向需明確。同時,可花費銀錢,收買一兩名不得誌的禦使言官或小報文人,以奏章或匿名文章形式,將流言‘坐實’幾分。如此,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方能惑亂人心。即便朝廷追查,源頭早已湮沒於市井,難以追溯至我梁山。”
王淩峰沉吟片刻,斷然道:“好!就依學究之策!此事由‘夜梟’小組負責執行,雲雁親自安排人手。朱武軍師與吳學究共同擬定流言細節,務求精準狠辣,直擊要害!所需銀錢,由蔣敬支取。我們要讓高俅老賊,先嘗嘗這後院起火的滋味!”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吳用領命!定不負頭領信任!”吳用深深一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與釋然。獻上此計,既是為了梁山,也是為了證明他吳用仍有價值,仍可在這新朝雛形中,占據一席之地。
計議已定,“夜梟”這部高效的機器立刻運轉起來。數名精於偽裝、口才便給的特工,攜帶銀錢和統一口徑的流言腳本,分批潛入東京汴梁。他們像無形的病毒,滲透進這座繁華帝都的各個角落。
不過旬日,汴梁城的空氣中,便開始彌漫起一股詭異的氣氛。先是某些酒館裡,有“消息靈通”的商客竊竊私語,感慨“高太尉權勢熏天,連征討大軍都敢拿來作筏子”。接著,勾欄裡的說書人,在講古論今時,也會“不經意”地插幾句“聽聞如今軍中糧餉,層層克扣,也不知肥了誰的腰包”。更有甚者,某份在士子中流傳的私刻小報上,出現了一篇含沙射影的文章,質疑呼延灼兵敗背後是否有“更大的黑手”。
流言如同瘟疫,迅速擴散。本就與高俅勢同水火的蔡京一黨,立刻捕捉到了這絕佳的攻擊武器。很快,朝堂之上,開始有禦使出麵彈劾高俅“舉薦非人”、“督軍不力”,言語間,已隱隱帶上了“居心叵測”的暗示。高俅又驚又怒,一麵竭力辯解,一麵瘋狂反擊,指責蔡京一派構陷忠良。雙方黨羽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互相攻訐的奏章雪片般飛向皇帝的案頭。
原本因戰敗而急於尋求對策無論是再戰還是招安)的朝廷,注意力被徹底引向了內部這場突如其來的政治風暴。關於梁山的議題,竟被暫時擱置了。蔡京和高俅都忙於置對方於死地,誰還有心思去管千裡之外的水泊草寇?
梁山泊,獨龍崗。
王淩峰看著“夜梟”從汴梁傳回的最新情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吳用一計,果然奏效。汴梁城內的狗咬狗,正是梁山最需要的喘息和發展的屏障。
“傳令各方,”王淩峰對朱武道,“朝廷自顧不暇,此乃天賜良機。各營繼續加緊練兵,工坊全力生產,學院加速培養人才,農事推廣不可鬆懈!我們要趁此機會,變得更強!”
喜歡水滸:爆殺宋江,再造梁山請大家收藏:()水滸:爆殺宋江,再造梁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