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批軍械順利交付三方盟友,並獲得巨大反響後,求購的請求和定金如同潮水般湧向梁山。蔣敬麵對堆積如山的訂單和複雜的物流需求,意識到原先臨時搭建的“軍械貿易司”已難以應對。他連夜求見王淩峰,提出必須建立一個高效、專業且絕對可靠的“軍械貿易體係”,以確保這條重要的“財路”與“戰略通道”暢通無阻。
獨龍崗書房內,燭火映照著蔣敬因連日操勞而略顯疲憊,卻目光炯炯的臉。他麵前攤開的不是賬冊,而是一幅精心繪製的草圖,上麵勾勒出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網絡結構圖。
“頭領,”蔣敬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卻條理清晰,“軍械貿易,非同小可。其利甚巨,然其險亦深。如今訂單紛至遝來,方臘要增購火炮,田虎急需攻堅器械,王慶催要更多弓弩馬匹。若仍如先前般零敲碎打,恐生混亂,易出紕漏。輕則延誤交貨,損我信譽;重則軍械流散,遺禍無窮!”
王淩峰凝視著那張結構圖,上麵清晰地標注著“生產統籌”、“質量管控”、“倉儲物流”、“談判交易”、“資金結算”、“安全保障”等核心環節,每個環節下又細分出若乾分支,儼然一套現代企業的雛形。他心中暗讚蔣敬的遠見,沉聲道:“蔣敬兄弟所慮極是。此貿易已成我梁山命脈之一,必須體係化、專業化。你有何具體構想?”
蔣敬精神一振,指著草圖詳細闡述:
“頭領,小弟以為,此體係需分三步構建,環環相扣。”
“其一,源頭管控,精益求精。在芒碭山工坊區,劃出專坊,成立‘軍械製造總局’,由淩振兄弟兼管。統一圖紙標準,嚴控工藝流程,建立編號製度,每件出廠軍械皆可追溯。設立‘驗器使’,專司質檢,劣品絕不流出。同時,根據盟友需求,開發‘定製’軍械,如為方臘水師特製的防潮火藥、為田虎步兵加厚的盾牌,做到‘人無我有,人有我優’。”
“其二,倉儲物流,高效安全。在梁山本寨及與三方交界之要衝,設立大型‘軍械中轉倉’,由可靠頭領率精兵把守。組建專屬的‘鏢局’車隊和船隊,規劃固定且隱秘的運輸路線,沿途設補給點與哨卡。重要批次,需有‘暗影’或水軍精銳護送。交接流程需文書齊全,雙方畫押,杜絕差錯。”
“其三,交易結算,規範透明。成立‘軍貿署’,專司對外談判、簽約、定價及售後。定價需有策略,既要顯同盟之誼,又須保我大利,可依關係親疏、采購量、結算方式優先梁山通寶)給予折扣。款項結算,統一經由新設的‘梁山錢莊’辦理,賬目清晰,便於稽核。”
最後,他加重語氣:“此體係之核心,在於‘專’與‘密’。專人專事,職責分明;全程保密,嚴防朝廷探子滲透。如此,方能將此項貿易,化為我梁山源源不斷之活水,亦為牢牢掌控盟友之韁繩!”
王淩峰聽罷,擊節稱讚:“好!蔣敬兄弟真乃蕭何之才!此體係若成,我梁山軍械貿易,將如臂使指,井然有序!準!即刻著手搭建!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朱武軍師、吳學究,煩勞你二人協助蔣敬,完善細則,尤其是保密與安全條款。”
有了王淩峰的全力支持,蔣敬雷厲風行,立刻行動起來。
第一步,工坊整合。芒碭山深處,一片戒備森嚴的穀地被劃為“軍械特區”。淩振抽調最優秀的工匠,成立“火炮坊”、“火槍坊”、“甲胄坊”、“弓弩坊”,實行標準化流水作業。工匠們按照統一圖紙,日夜趕工,一件件鋥亮的突火槍、厚重的鐵甲、威力可控的“外貿型”火炮被生產出來,刻上獨有的梁山徽記和編號。質量檢驗極其嚴格,稍有瑕疵即刻回爐。
第二步,倉儲網絡建立。梁山本寨最大的山洞被改造成一號軍械庫,囤積成品。在通往河北的黃河渡口、連接荊襄的漢水之濱、以及毗鄰江南的湖州邊境,利用當地合作的商號或隱秘據點,設立了二、三、四號中轉倉。每個倉庫皆由堅固的磚石砌成,有明哨暗卡,庫存清單每日一報,管理得井井有條。
第三步,運輸體係成型。阮小二從水軍中挑選經驗豐富的老水手,組建了“梁山鏢局”水運隊,擁有數十艘經過特殊加固的貨船。林衝則從騎兵中抽調可靠士卒,組成陸路鏢隊,配備快馬和堅固馬車。重要的軍械運輸,路線詭秘,時常晝伏夜出,並有“近衛組”好手偽裝隨行。
第四步,交易流程規範。蔣敬親自坐鎮新成立的“軍貿署”,對方臘、田虎、王慶的采購代表,他熱情接待,但談判時寸土不讓。一份份條款清晰、權責明確的貿易合同被簽訂。結算時,他大力推廣“梁山通寶”,甚至推出“通寶結算享九五折”的優惠,進一步鞏固梁山幣的地位。
體係運轉之初,難免有磕絆。一次,運往田虎的一批突火槍因雨天受潮,部分出現啞火,田豹怒氣衝衝前來問責。蔣敬親自查驗,確係保管疏忽,當即道歉,並承諾全額退換,還額外補償了一批彈藥,態度誠懇,處理果斷,反而贏得了田虎方麵的尊重,認為梁山做生意“講究信譽”。
數月之後,這套軍械貿易體係已然成熟運轉。芒碭山的工坊爐火不息,倉庫裡的軍械堆疊如山,運輸隊伍南來北往,錢莊裡的梁山通寶和金銀與日俱增。梁山通過這條渠道,不僅獲得了巨額財富軍械利潤遠高於普通商品),更將方臘、田虎、王慶的軍隊裝備水平提升了一個檔次,使他們更有能力襲擾朝廷,同時也加深了他們對梁山技術和物資的依賴。
然而,在這片繁榮景象之下,蔣敬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他定期核查賬目,審視流程,深知如此龐大的利益流動,必然會引起內外勢力的覬覦。他加強了對內部經手人員的監察,並一再向王淩峰強調保密的重要性。
這一日,蔣敬正在軍貿署核對一批發往王慶的弓弩賬目,忽然發現一筆來自河北的購械款,數額巨大,但交割流程有些異常,經手人簽名略顯潦草。他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絲警覺,吩咐手下:“去查一下,這筆款項,具體是哪位兄弟經手交割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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