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帶來的南方消息,讓淩振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卻又立刻陷入了更深的思慮。信報稱,王淩峰雖中箭重傷,但已被花榮冒死救回,性命無虞,隻是短期內無法理事;南線聯邦軍群龍無首,雖憑借血戰暫時穩住了陣腳,擊退了童貫的猛攻,但傷亡慘重,急需北疆支援。這封求援信,如同一塊燙手的山芋,擺在了必須獨自支撐北疆大局的淩振麵前。
幽州留守府內,燭火搖曳。淩振反複看著手中那份由吳用親自譯出的密信,信紙邊緣已被他無意識捏得發皺。盟主還活著!這巨大的慶幸感幾乎讓他虛脫,但緊隨其後的,是更加沉重的壓力。南方需要援軍,需要主心骨,而北疆……也速該的三萬鐵騎正虎視眈眈。
“淩帥,”吳用的聲音帶著疲憊,也帶著一絲焦慮,“南線將士血戰不退,傷亡逾萬,蔣敬兄弟信中言,糧草軍械消耗巨大,童貫雖退,但仍在重整旗鼓,若無生力軍支援,恐難持久。花榮、魯智深等兄弟皆盼北疆能施以援手……”
林衝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他剛從居庸關回來,關外蒙古軍的營火徹夜不息,壓力巨大。他沉聲道:“也速該絕非易與之輩,我觀其連日調兵遣將,打造攻城器械,大戰一觸即發。此時若分兵南下,北疆防線空虛,後果不堪設想。”
廳內陷入死寂。一邊是生死與共的南方兄弟和岌岌可危的根基之地,一邊是好不容易光複、關乎北伐大業的幽雲故土和數萬將士百姓。無論選擇哪一邊,另一邊都可能麵臨崩潰的風險。這簡直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淩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北疆中原地圖前,目光久久凝視。他的手指劃過蜿蜒的長城,劃過廣袤的幽雲,最終落在遙遠的梁山本寨位置。他的腦海中閃過王淩峰信任的目光,閃過無數兄弟並肩作戰的場景,閃過幽州光複時百姓簞食壺漿的場麵……兩種責任,如同兩座大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不能分兵。”良久,淩振轉過身,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北疆兵力,一分也不能動!”
吳用和林衝都看向他,等待著他的解釋。
淩振指著地圖,語氣沉凝:“也速該三萬精銳陳兵關外,其勢洶洶。我軍在北疆雖有五萬之眾,但防線漫長,需分守要地,能機動作戰者不足三萬。若此時分兵南下,哪怕隻調走一萬,也速該必趁虛而入。幽雲新附,人心未固,一旦長城有失,敵軍鐵蹄可直搗幽州、真定,則我等北伐心血,頃刻間付諸東流!屆時,南線即便得到些許援兵,麵對朝廷全力反撲和北疆潰敗之局,又能支撐幾時?”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反之,若我北疆能頂住也速該的壓力,甚至挫敗其攻勢,則能牢牢牽製朝廷北顧之兵,為南線減輕壓力。幽雲穩固,便是對南線最大的支持!盟主將北疆交給我,我淩振,絕不能在他養傷期間,讓這片用血換來的土地有失!”
他的分析冷靜而殘酷,卻直指要害。分兵,可能兩頭皆失;固守北疆,至少能保住根本,並為南線創造戰略空間。
“可是……淩帥,”吳用憂心道,“南線兄弟苦苦支撐,若得不到支援,萬一有失……我們如何對得起盟主和南方的弟兄?消息傳開,軍心恐怕……”
淩振猛地抬手,打斷吳用:“所以,我們不能隻是被動固守!”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我們要主動出擊,打一場漂亮的仗,用北疆的勝利,來激勵南線的士氣!也要讓也速該和朝廷明白,我梁山聯邦,南北一體,絕非可欺!”
他看向林衝:“林教頭,居庸關前線,我給你最大的自主權!我不要你一味死守,我要你瞅準時機,主動出擊,打掉也速該的囂張氣焰!哪怕是小勝,也要打出我軍的威風!要讓也速該知道,想趁火打劫,得先崩掉他幾顆牙!”
林衝眼中戰意燃燒,抱拳道:“末將明白!定不讓那胡虜安生!”
淩振又對吳用道:“學究,立刻以我的名義,給南線回信!告知他們盟主安好乃天大幸事,北疆局勢及我的決策。信中要寫明:北疆全體將士,誓死守住國土,絕不讓胡馬南下一步!此戰,關乎聯邦存亡,南北兄弟,當同心戮力!請南線兄弟務必堅持,待我北疆破敵之後,必揮師南下,與兄弟們會師中原!同時,將我軍日前陣前鬥將取勝之事,詳加渲染,傳檄南北,以振軍心!”
吳用聞言,精神一振:“淩帥此策甚妙!以攻代守,以勝績穩人心!我即刻去辦!”
計議已定,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淩振的回信,帶著北疆將士的鋼鐵誓言和首戰告捷的喜訊,由快馬飛送南下。同時,北疆各軍營寨、州縣城鎮,都貼出了措辭激昂的告示,通報盟主無恙和北疆力挫胡虜的消息,號召全體軍民同仇敵愾,共度時艱。
消息傳開,原本因流言而有些浮動的人心,漸漸安定下來。將士們得知盟主無恙,又聞北線取勝,士氣大振。淩振“誓死守衛北疆”的決心,也感染了每一個人。
數日後,居庸關外。
也速該似乎也察覺到了守軍士氣的變化,加緊了攻勢。一場激烈的攻防戰在關前展開。蒙古騎兵如潮水般湧向關牆,箭矢如雨,雲梯架設,殺聲震天。
林衝親臨一線指揮,依據淩振“主動出擊”的方略,他並未一味死守。當敵軍一波攻勢受挫,陣型略顯混亂之際,林衝果斷下令開關出擊!他親率兩千精銳騎兵,如同猛虎下山,直衝敵軍側翼!同時,關上火炮齊鳴,壓製敵軍中軍!
蒙古軍沒料到守軍敢主動出擊,側翼瞬間被衝垮,傷亡慘重。林衝率軍縱橫馳騁,斬將搴旗,攪得敵軍陣腳大亂,直到也速該調來重兵合圍,才從容退回關內。此戰,雖未改變雙方對峙的總體態勢,但極大地打擊了蒙古軍的銳氣,也讓也速該意識到,眼前的敵人,絕非可以輕易啃下的骨頭。
捷報傳回幽州,淩振稍稍鬆了口氣。北疆,暫時穩住了。他用一場戰術上的勝利,艱難地維持著戰略上的平衡。但他深知,也速該絕不會輕易罷休,南線的壓力依然巨大。他就像一根砥柱,獨自支撐在風暴中央,等待著南方轉機的消息,也準備迎接北方更猛烈的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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