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戰事稍歇,淩振正督促各軍加固城防、補充糧秣,一個風塵仆仆、作商賈打扮的人,持著梁山最高等級的“暗影”令牌,深夜求見。來人竟是朱武的心腹謀士,他帶來的並非文書,而是一段極其隱秘的口信:王盟主箭傷雖未致命,但失血過多,加之舊疾複發,至今昏迷未醒,南線軍務實由吳用、花榮等將領共議決策,內部對下一步行動已有分歧……這隱秘的消息,比之前的戰報更讓淩振感到心驚。
已是子夜時分,幽州留守府的書房內仍亮著燈。淩振剛與林衝派回的信使議完居庸關防務,正對著地圖思忖如何進一步威懾也速該,親兵隊長卻悄然入內,低聲道:“大帥,府外有自稱‘太行山貨商’的人求見,持‘暗影’玄鐵令,說有要事密稟。”
“暗影玄鐵令?”淩振心中一凜。這是梁山情報係統最高級彆的信物,非萬分緊急、絕密之事不會動用。他立刻屏退左右,隻留兩名絕對心腹侍衛在門外警戒。
來人被引入書房,摘下遮臉的鬥篷,露出一張精明乾練卻難掩疲憊的臉,正是朱武身邊最得力的謀士之一,陳青。他不及寒暄,從懷中掏出一塊非金非木的令牌雙手奉上,低聲道:“淩帥,朱武軍師命小人星夜兼程,務必親口將消息帶到,不得落於文字。”
淩振驗過令牌無誤,沉聲道:“講。”
陳青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錘:“盟主……性命無礙,但情況比之前戰報所言嚴重得多。那一箭傷了肺脈,失血極多,更兼連日操勞,舊日征戰時落下的心脈隱疾被引發,自被花榮將軍救回後,一直昏迷不醒,僅靠參湯吊命。隨軍神醫安道全先生已竭儘全力,言道……言道能否醒來,何時醒來,全憑天意。”
淩振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桌角,骨節發白。他強自鎮定,聲音沙啞:“南線……如今誰在主事?”
“吳用軍師、花榮將軍、蔣敬先生等共議軍機。然……”陳青麵露難色,“軍中已有不穩跡象。部分將領,如李逵、劉唐等,主張趁童貫新敗,集結全力,猛攻其大營,為盟主報仇,打出威風;但吳軍師、蔣敬先生等則認為,我軍傷亡亦重,盟主昏迷,軍心浮動,宜固守營寨,穩紮穩打,待盟主蘇醒或北疆有暇支援再圖進取。雙方爭執不下,營中氣氛……頗為緊張。”
陳青頓了頓,補充了最致命的一點:“此事目前僅在最高數人之間秘而不宣,對外仍稱盟主傷重靜養。但時日一久,恐難遮掩。朝廷細作無孔不入,若得知實情,必傾力來攻。朱武軍師憂心忡忡,特命小人冒險北上,請淩帥早做決斷。”
書房內死一般寂靜,隻有燭火劈啪作響。淩振背對著陳青,麵向牆壁上那幅巨大的疆域圖,久久不語。地圖上,北有也速該虎視眈眈,南是風雨飄搖的本寨根基,而他,被夾在中間,手握數萬大軍,卻仿佛置身於風暴眼,四周是洶湧的暗流和即將爆發的驚濤駭浪。
王淩峰昏迷不醒!南線將帥分歧!這消息,比之前聽聞盟主重傷時更加凶險。重傷,至少還有主心骨在,眾人尚有期盼。而昏迷不醒,意味著最高權力出現了真空,時間拖得越久,內部分裂和外部風險就越大。
他仿佛能看到南方大營中,李逵等悍將焦躁請戰的模樣,也能體會到吳用、蔣敬等人力求穩妥的苦心。這種局麵下,任何一個決策失誤,都可能將梁山聯邦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而北疆呢?也速答絕非善類,他之所以按兵不動,恐怕也是在觀望南方的動靜。一旦得知王淩峰昏迷的確切消息,這頭草原狼必定會露出最鋒利的獠牙。
“淩帥……”陳青見淩振久久不語,忍不住輕聲喚道。
淩振緩緩轉過身,臉上已看不出絲毫波瀾,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凝重。他走到案前,提起筆,卻未蘸墨,隻是在空白的紙上虛劃著。
“陳先生,一路辛苦。此事,除你之外,北疆再無第二人知曉,包括林衝、吳用指北疆的吳用)。”淩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回複朱武軍師:第一,北疆局勢,淩振必竭儘全力穩住,也速該若敢來犯,必遭迎頭痛擊。第二,南線事宜,請吳用、花榮、蔣敬、朱武四位兄弟,以大局為重,務必達成一致,穩字當頭,絕不可貿然浪戰!告訴他們,北疆的五萬兄弟,是他們最堅實的後盾,但需要時間。第三,盟主傷勢,嚴格保密,對外口徑不變。尋醫問藥之事,可暗中進行,但切勿大張旗鼓,引人生疑。”
他放下筆,目光銳利地看向陳青:“你即刻休息,天明之前,由我親兵護送你從密道出城,返回南方。路上務必小心。”
陳青重重點頭:“小人明白!淩帥保重!”他知道,自己帶來的消息,將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眼前這位北疆統帥的肩上。
送走陳青,淩振獨自一人留在書房。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寒冷的夜風灌入,讓他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仰望星空,群星閃爍,卻無法告訴他前方的路在何方。他知道,從此刻起,他不能再僅僅是一名將軍,他必須成為一根真正的砥柱,獨自撐起這南北危局。任何一絲猶豫和軟弱,都可能導致整個聯邦的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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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與王淩峰並肩作戰的歲月,回想起梁山聚義時的誓言。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和決絕的勇氣,從心底升起。
“盟主,你放心。”淩振對著南方的夜空,低聲自語,仿佛在立下誓言,“隻要我淩振還有一口氣在,梁山的天,就塌不下來!”
次日,淩振一如往常,巡視城防,處理軍務,神色平靜,甚至比往日更加沉穩。隻有最親近的侍衛,才能從他偶爾凝望南方、以及案頭那盞亮到天明的孤燈中,感受到那份深藏於心的巨大壓力。
他加強了與居庸關林衝的聯絡,命令其采取更積極的防禦姿態,不時派出小股精銳騷擾也速該的營地,製造北疆軍力充足、鬥誌昂揚的假象。同時,他暗中調整了幽州城的布防,將最可靠的部隊置於關鍵位置,以防不測。
對於南方,他隻能依靠朱武的密信渠道,傳遞著“穩守待機,北疆無恙”的簡短信息,努力為南線的兄弟們注入信心和定力。
日子在一種表麵平靜、內裡緊繃的狀態下一天天過去。也速該似乎被北疆軍持續的“活躍”所迷惑,攻勢依舊謹慎。南線也沒有再傳來更壞的消息。
但淩振知道,這短暫的平靜,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王淩峰昏迷的消息如同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他必須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好應對南北同時生變的極端情況。
他感覺自己就像走在一條橫跨深淵的鋼絲上,下方是萬丈懸崖,而他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的冷靜、勇氣,以及對梁山兄弟們的絕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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